第(2/3)页 他没再说下去,冷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割,老人家再不多言,又躲回到草堆里。 怎么办呢,只能往前走吧。 “别怕,咱们去找官府的驿站,那里应该安全一些。”沈确给泽兰鼓劲,泽兰点头,紧紧跟着她。 这条路都是积雪看不出什么,可是走了两步就发现了一样,脚下时不时就会被东西绊住,好几次沈确险些摔跤,可是当她们扒开来那些积雪去看,天呐,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大雪下掩埋的竟都是尸骨。 “路有冻死骨。”沈确嘀咕了一句,拉着泽兰快步流星地往官府的驿站走去。 好在丰仪地方并不大,天将将擦黑的时候,她们终于赶到了驿站,可是掌柜说只有一间很小的房间,还在楼梯下面的角落里。 沈确也不计较,能遮风挡雨就不错了,二人住了进去。 当晚驿站里没什么吃的,她们只能拿自己带来的干粮勉强对付过去。 这个房间不仅小而且十分逼仄、不规则,只有角落里的一张床,还有一个木柜,旁边一张不规则的木桌,一盏烛灯,就再没有其他了。 泽兰找店家好容易要来一个水盆,伺候沈确泡脚,二人洗漱后早早上床休息。 “咱们争取明日就离开这里,此地太凶险不易久留。”沈确说。 泽兰点头,“娘子今日看到了吧,满街都是冻死的人,太可怕了,官府怎么也不管呢。” “匪患闹的,恐怕官府都已经空了,可怜了这里的百姓。”沈确叹气。 “那京城里没人知道吗,陛下不知道吗?”泽兰很是不解。 “就算是知道,再派军队过来,也要很久了吧。”泽兰望着头顶那一方小小的窗户,窗外的天阴阴的,星星点点的雪花又飘了起来。 “快睡吧,等我们到了庆安写封信回去。” 泽兰说好,“娘子可真是受罪了。” 二人沉沉睡去,或许是这一日太累了,直到门外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二人才倏然惊醒。 看看外面的黑漆漆的天空,这才三更天,可是外头一阵兵荒马乱,有女子哭喊的声音,有男人叫嚣的张狂声,有桌椅被掀翻的声音,乱作一团。 “是山匪。”沈确一下子坐起来,“快,躲起来。” “啊,娘子,躲,躲到哪里去?”泽兰慌了,衣裳也来不及穿慌忙下地去拿包袱。 “柜子,快,进柜子。” 二人收拾着床铺和包袱、衣裳、鞋子,将屋子里弄得像没有人住过一样,可是时间仓促,眼看着门外的脚步声在一点点逼近,二人手忙脚乱地躲进了柜子里。 这个柜子直通天花板,很大,很空,柜子里一股子霉味,可是她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柜子被塞在倾斜的房梁底下,应该不太容易被发现吧。 二人瑟瑟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砰”的一声响,房门被人大力踹开,紧随而来的便是粗犷暴躁的男人的声音: “三哥,这屋子里没人。” 又一个重重的脚步声走进来,巡视一圈,那人道:“蠢货,点过蜡烛,怎么可能没人。” 柜子里的泽兰和沈确在那一瞬间汗毛都竖起来了,泽兰更是控制不住地流眼泪,默默地也不敢出声,甚至都不敢抬手去擦。 时间仿佛静止,一切都在等待着命运的安排。周遭瞬间变得安静,只能听到男子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仿佛还能闻到他们身上腥臭的味道。 怎么办,二十年的人生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