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茶馆、酒楼的文人士子、商人走卒,甚至勾栏中搂着歌伎喝酒的纨绔公子们都在唾液横飞地议论着此事。 甚至,出现了多起打斗事件。 论气血、骨气,汴京的百姓比守卫汴京城的禁军都硬。 其实,这就是一场百姓对官员权势的挑战。 知州坐官道,通判守驿馆。让百姓们看到了原来士大夫官员还可以有另外一副模样。 …… 垂拱殿内。 赵祯正望着三份奏疏发呆。 一份来自范仲淹,一份来自富弼,还有一份来自曾经的太平宰相、被贬外任的晏殊晏同叔。 范仲淹与富弼支持天下州府应学齐州之变。 官员理应为俯首之栗米,为百姓之忧而忧,方为士大夫之责。 范仲淹和富弼深知大宋财政之忧,且明白商贸繁荣将会对抑制土地兼并带来莫大益处,故而甚是支持。 但晏殊的观点就有些悲观了。 他认为,此事有违祖宗之制,势必引得士大夫官员的不满,且齐州之策未必适应天下,应慎重处理,免得官员们再次生出怨念。 晏殊作为赵祯少年时的老师,教他最多的便是:守江山,慎重为先。 这也导致赵祯做事从来都是思之再思,很少做出一意孤行的事情。 但这一次,他不打算听从晏殊的意见。 就在这时,杜衍与吴育在门外请见。 二人的手里抱着数张奏疏,杜衍率先开口道:“官家,徐州、海州、扬州等八位知州上奏,请求习齐州招商之法,用于本州商贸!” “另外,海州知州已偷偷学起了齐州的招商之策,不过他去的不是官道,而是码头!”吴育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嗯?” 赵祯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 汴京城的七成京官可都是反对齐州招商之策的。 他翻过奏疏后,不由得瞬间明白了。 这些人的目的简单而又直接。 为了仕途。 地方主官升迁,考察标准有很多,如劝课农桑、平决狱讼、官声好坏、赋税多少等。 但是最硬的指标,便是税赋。 一州之地,税赋高者,便是富州,升府的主要标准要是税赋。 而齐州的招商之法,最大的功用便是能够提高税赋。 这些州府主官们,自然也想提升税赋,以此升迁。 赵祯看后不由得笑了。 此目的虽有些功利,但这种上进心还是值得褒奖的。 杜衍拱手道:“官家,臣以为,齐州招商之策可不可行,该不该行,最重要的策略本身,而今全凭‘知州坐官道,通判守驿馆’还远远不够,若真行此策,还是应拟定具体细则,判其优劣,方可执行!” 赵祯点了点头。 “确实。传朕旨意,令王安石、司马光,应该还有苏良,拟定详细的招商之策,而后廷议!” “臣遵命!”杜衍与吴育同时拱手。 很快。 御史中丞王拱辰便知晓了数名知州请求习齐州之变的消息。 他不由得勃然大怒。 “蠢货!一群蠢货!只看得到眼前利益,却全然无视官员之德,向铜臭低头,实乃士大夫官员之耻!” “不行,我要再写奏疏上谏。我王拱辰要为天下士大夫官员立言!” “百年之后,后人定知我王拱辰才是真正为江山社稷着想,那群哗众取宠,高声喊百姓是主人的斯文败类,必将遭到天下官员的唾弃!” 在王拱辰心里,自入仕途以来,自己便为大宋朝兢兢业业、呕心沥血,是整个朝堂最努力且德行最好的官员。 但小人实在太多,导致他一直处于受压迫的状态,甚至可以称之为怀才不遇。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存在一定问题的。 …… 齐州州衙,一大清早。 苏良、王安石和司马光三人,打着哈欠从书房慢慢悠悠走了出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三人一夜未眠,共同写出了一篇《官招商书》。 而此刻,赵祯令他们撰写招商之策的旨意还并未传来。 三人很清楚。 汴京城吵得再热闹,没有可行之法也是白搭。 很多人看到的只是表面。 以为知州坐在官道上,通判守在驿馆中,就能繁荣本州商贸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