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察合台可汗微微摇头。在进入这房间之前,他们就得知了这里已经讲述的故事,也许这是父亲的手笔。 马卡多,他曾教导人类在大敌面前自欺欺人,如今,他难道真的笃信他内心所说的话?若果真如此,那么他几乎要为这场悲剧而心生怜悯。银河已经燃烧,熊熊的烈火之疤纵贯寰宇,早就不再有回转的余地。 【荷鲁斯·卢佩卡尔曾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一个好人,爱他的父亲。若我的王能触及到他确信尚存于他的爱子荷鲁斯心中的情感核心,无论怎样,荷鲁斯都可能会倾听。他们或许还能并肩走出永恒的风暴,带着和平与理解。在此座上,凭我现在所知,我能看到这种理解是多么触手可及,而混沌的魔爪是多么容易被撬开,将荷鲁斯·卢佩卡尔释放,令他能够看清那些迷惑他的谎言和欺诈,并弃绝它们。但他们不知道我所知道的。 总要让老人做一个梦……】 “马卡多……”黎曼·鲁斯罕见地有些动容。这头寒风中的野狼,终究也有流露真情的一日。 荷鲁斯只觉得血管中流淌着刺人的碎冰,他每一次告知自己,这并不是他将会做的,也绝不是将在任何时刻发生的,并从自我的安慰中重新汲取力量,新的情节都会再一次将他建立的心理防线撕破。 帝国宰相不是不信任他吗?他们之间不是始终矛盾重重吗?他为何不能再更多地指责他,叱骂他,诅咒他的无耻背叛,好让他能弥补他该受到的千分之一的刑罚? 不,马卡多赞许他,怀念他,寄望于他仍有幡然悔悟的一日。他眼中所见的,是一个太好的首归之子,一个太值得信任与惋惜的牧狼神。但这一切都早已远逝,不,不再有了,剩下的只有一个疯狂的残躯,和该死上千千万万遍的、给帝皇带去折磨的恶魔。 如此罕见地,荷鲁斯·卢佩卡尔对人类帝国的摄政心生一滴愧疚,这股愧疚旋即如泉流涌出,将更多的人包裹在内。帝皇,马卡多,甚至康斯坦丁·瓦尔多,还有被他背叛的兄弟,被他的行为毁灭人生轨迹的阿斯塔特,乃至所有的凡人…… 这是帝皇幻梦中不可或缺的一切,而他将一切都毁灭。 那不是他。 不,真的吗? 再退一步想……荷鲁斯的心重新开始颤抖,就算现在的他宁愿去死也不想伤害帝皇,他真的不曾伤害其他人吗?马卡多,禁军,兄弟,阿斯塔特,以及凡人。他从未傲慢地消耗他们的生命与理想吗?从未仗着自己的身份和权责,高高在上地审视他们吗? 从这一角度来看,哪怕他不会背叛,他又和堕落的荷鲁斯·卢佩卡尔有多少区别?他走到今天,犯下的过错,不止存在于未来。 【他们可能双双身亡。 或者,一个人死去,而胜利者站在尸体旁边,享受这场没有喜悦的胜利。 原谅我吧,我想,胜者会是荷鲁斯。】 “不会是你,”莱昂说,盯着荷鲁斯失魂落魄的脸,“你不可能打倒父亲。你做不到,荷鲁斯·卢佩卡尔。” 荷鲁斯无力地挤出两个词,连一个字都不想反驳:“我知道。” 莱昂有些意外,现在的荷鲁斯与他印象中意气风发的统帅相去甚远。他沉默地移开目光,将荷鲁斯送给他束发用的金环取下,放在手中。 “胜者是荷鲁斯吗?”多恩直接地问。“你拿着的是一本书,佩图拉博,我们可以先翻阅结局。” 佩图拉博顿了顿:“你说得对。” 科兹发出一声冷笑,站起来,走到科沃斯·科拉克斯身后,双臂压在鸦王背后的椅背顶端,支撑他的身体。 “听我一句话,兄弟们,”他轻柔地说,就像在吟唱一首歌谣,“帝皇获胜了,伟大的人类帝国战胜了堕天的帝皇天使,这就是结局,还能有什么意外呢?没有了。继续按照顺序阅读吧,亲爱的佩图拉博。” 佩图拉博看向罗格·多恩,泰拉禁卫若有所思地看了夜鬼血侯一眼。 “科兹这样说,应当是有原因的,”圣吉列斯叹息道,“我支持他。” 佩图拉博微微点头。科兹的话语中带着不安的暗示,而所有人——足够理解人心的人,都能听出他隐藏的劝告。这其中当然包括罗格。 他接着往下念,掌印者再次提到他的痛苦,他的毁灭,他的一切都在被王座吞噬。 他不禁思考,假如荷鲁斯从未背叛,帝皇是否也有要坐上这张刑具的一天?他从走上台前的第一天起,难道就已经准备好迎接他自己的奉献与死亡? 马卡多继续叙述,他提到伏尔甘,提到这拥有着原体中最纯洁、最优秀的良心的孩子,仍然陪在他身旁。 他在心中劝告着伏尔甘,安慰他,告诉伏尔甘他们还有未来,一切都没有落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但他深知伏尔甘听不见。他在心里哀求,告慰,告诉伏尔甘自己一息尚存,不要放弃最后的希望。 【他听不到我的声音。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