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个比赛是争先着上,比射箭,比骑马,赛场上欢呼,观赛的也欢呼。李治便是看不见,边上也有人低声讲解,赛着,赏着! 李敬玄是武将,这会子就说林雨桐,“殿下,咱们只听过殿下之勇武,可都没见过呢?要不然,殿下下场,叫臣等也见识见识!” 林雨桐就笑,“好!我给大家玩一把大家没见过的。”说着,左顾右盼,而后把视线对准武三思。 武三思心道不好,这是收拾完大哥又来收拾我? 而围观的人这会子笃定了,必是武家兄弟干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圣人和太子都没管,但是公主却是不容的。 李贤看皇姐,轻轻摇头:算了,到此为止!打了这俩老鼠,伤了玉瓶怎么办? 林雨桐看了李显一眼,李显瞬间缩了!他心跳如鼓,只有一个想头,那就是:完了!完了!皇姐知道了!宫里肯定都知道了! 太平左右看看,才要说话,李旦一把拉住了:别言语!肯定是出事,只咱俩不知道。 林雨桐朝李显笑了一下,便看武三思,“表哥而今也是右卫将军,不会这点胆色都没有吧。” 那怎么会呢? 武三思站出来,只要不是当场要杀我,怎么着都行。 林雨桐朝下指了指,“麻烦表哥下去,看见那个竖起来的木板了吗?表哥靠着那个站着吧。” 站着?那在百步之外呢。 武三思也不知道这位公主要干什么,只得下去站着去了! 林雨桐却伸手,香菊赶紧把弓箭给递过来! 众人倒吸一口气,这可在百步之外,要在这里射箭? 是的!就在这里!众人就看见镇国公主搭箭拉满,嗖的一下,箭簇飞了出去。 武三思是眼看着箭簇飞过来,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带着冷风的箭簇瞬间到了,蹭的一声,他头顶火烧火燎的疼,甚至有一股子烧焦的味道。 薛绍就站在边上,查看了一下,这才发现,这是一箭穿过武三思的发髻,把武三思钉在了木板上。 他赶紧让开,就见那箭簇接二连三的射来,不给人任何叫嚷的时间,就见那箭,有两箭射在了肩头,两箭射在了腋下,还有一箭射在了两腿之间。 没见血,都只是穿过衣服,贴着皮肉的,连带头上的,一共六箭! 太平蹭蹭蹭的跑过来,就冷笑一声,“把板子拆下来,连人带板,一起抬过去。” 说着,提着裙摆就跑:“父皇,母后,可好玩了!” 是可好玩了!一箭穿过发髻,两箭钉在脖子两旁的肩头,两箭都在腋下,一箭射在裤|裆上,就差那么一线就伤了子孙根了。 这会子武三思早吓晕过去了,身下早已经湿了,这是吓溺了! 众人再偷觑镇国公主的表情,冷冽的很。她就那么看着跪在地上的武承嗣,再抬起眼的时候扫了英王一眼。 英王瞬间跪了,两股战战,也吓尿了。 狄仁杰抚了抚胡子,一转脸看见圣人和天后莫测的表情,还有红了眼圈的太子,他若有所思。 转过脸来,跟张柬之等人对视了一眼,众人都一副了然的样子,而后都默默的收回视线。 武后扬起笑脸,说桐桐,“你又淘气!这多危险呀!以后再不可如此了。” 是! 比试结束了,时间不早了,该散的都散了。 武后叫人把武家兄弟送回府去,也没留英王。太平要问,被李旦给拉走了。 没说叫桐桐走,桐桐也没走。她跟着,但一句话都没解释! 武后跟着李治,一起往李治的宫里去。这几天李治其实又添了咳嗽的毛病,轻微的有些咳症。这次英王参与的事件,对李治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林雨桐什么也没说,只静静的陪着,而后不时的给熬药,给针灸,除了调理身体的事,她什么也没做。 没法做,也没法说呀!现在不做不说,就是最合适的。 易地而处,这要是自己和四爷遇上这么一个太子,两人会怎么办呢?也会焦心的,焦心的一夜一夜难以安枕,想着事情该怎么往下办。 因为李贤暴露了一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心慈手软。 这一点若是掰不过来……怎么办? 他俩这会子想的不是解决罪魁祸首,而是想留着这罪魁祸首,看看李贤下一步怎么打算的。这么心慈手软,他不杀英王,英王只怕不把他给推下去,是不会安心的!他怕李贤找他算后账。 武后和李治就是这么看着,看着李贤接下来怎么应对。他们不会容许任何人搅和在其中,他们大概觉得他们是在给太子补课。 等李治睡下了,林雨桐跟武后从里面出来,在宫里慢慢走着。 武后这两年见老了,两鬓多了几缕白发。此时,她的脚步缓慢,却轻笑出声,“对太子还有期盼的是你父皇,而我……我自己生的孩子,知子莫若母,你们的性情我是知道的。若是一直太太平平的,贤儿这太子是能做的!可若是不太平,贤儿就不适合太子之位。不是谁都有好运道,能做一太平储君的!能来争权夺利的,哪个不是骨肉至亲?权利的争夺就是如此的!你父皇总想着,这未必不是给太子上了一课!其实,他要是派人杀的不是明崇俨,而是李显,我跟你父皇会伤心李显的离世,但是我们不会对太子如此失望!伤心是有的,可比起江山社稷,舍一个儿子又怎样?那个时候,把江山给他,你父皇心里是踏实的!你当你父皇没教他吗?你皇父教了,教他学学我这个母后,学学我的狠辣,学学我的下手不留情。可是,他听了吗?身为一国储君,人家剑指储位,他竟然顾念着情分,网开一面!这叫情分吗?你来告诉我,这事要是叫你处置,你会怎么办?” “我会交给大理寺查,查到谁是谁。朝臣说该杀,律法说该杀,我会说念着情分,圈了吧!” 是啊!该杀而不杀,才是情分。该杀而宽恕,这是犯蠢。 武后说着就自嘲的笑了起来,“李弘不提也罢,李贤心慈手软,李显自大愚蠢,李旦平顺温和……我一生四子,却无一帝王之才!我常想,他们变成今天这样,是我没养好!我若悉心教养他们,他们不至于如此。”说着,就看向桐桐,“可是,每次看到你,我又觉得这好的帝王不是养出来的,而是生出来的!说实话,不管是在你父皇心里还是在我心里,你的性情,你的手腕,是最合适的!你父皇总是惋惜,你不是个男儿。” 林雨桐:“………………”这话得对半听!就跟四爷把他皇阿玛的话对半来听是一样的。若是这样,那么武后现在可不止是一个母亲,她——生出了帝王心思了。 她是在夸自己,也是在拉拢自己! 自己什么都合适,可自己不是男子!但若真有女帝了,自己的性别是障碍吗? 她在给自己埋种子,在释放自己的野心! 是的!桐桐无比的确定,武后这个时候生出了做女帝的心思了。她的儿子无一合适,若要册立女儿,别说其他人,就只李治也不能答应。 她现在就是在蛰伏,在伺机而动。 用晚膳的时候,李治叹了一口气,跟桐桐说,“昨儿恍恍惚惚的,竟是梦见你皇祖母了。” 林雨桐停下筷子,想听听李治到底要干嘛。 李治就说,“儿啊,带着驸马和孩子去慈恩寺,给你皇祖母祈福一段时日,可好?” 叫自己去给长孙皇后祈福?这是要给自己找个事把自己绊住,是怕自己掺和李贤的事吧!李治要看李贤的决断,怕自己影响李贤。 林雨桐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东宫的方向,说不出什么滋味。 回府了,所有的人都感觉的到公主的不高兴。可谁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的!这样的事,不身处核心,压根就不会知道大变就在眼前。大家一样过日子,坊间的百姓一样在争东论西,对谁都没有多大的影响的。 泽生坐在廊庑上等着,等着阿娘回来。一瞧见阿娘,她就撒丫子奔了过来,“阿娘!阿娘!你去哪了……阿娘!” 林雨桐接住孩子,轻轻的拍他的屁股,“有没有乖?” 嗯嗯嗯!乖了,阿耶还带儿收柿子了。 “是吗?”她抱着孩子往屋里去,问他,“收了多少呀?有软的吗?” 有啊!“阿娘给儿做柿子饼,要多放霜糖。” “柿子饼?!”晚上吃这个不好消化!她转移话题:“今日还作甚了?” “阿耶带着儿念书了。” 是吗?念的什么书呀。 “念了《管子》。” “管子上的哪一句呀?”桐桐一边跟孩子说着话,一边给孩子把外面的厚衣裳都脱了,顺势盘腿坐在地上,把孩子搂在怀里跟他说话。 泽生躺在阿娘的腿上,头和脚都使劲的往下垂,他大概觉得这么好玩,就那么跟一张弓似得这么躺着,然后跟阿娘说话,“管子说,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 记住了呀?!真好!晚上不吃柿子面饼,“……阿娘给你做个蛋饼吃,好不好?” 好!嘴里应承着,蹭一下翻身起来,奔着里面就跑,“阿耶……阿耶……阿娘给儿做蛋饼吃,夸儿书念的好!” 四爷从里面出来,就见桐桐在穿襻膊,真就先下厨给孩子做蛋饼去了。 韭菜蛋饼转脸就做了一摞子来,把素炒的青瓜卷在里面,泽生抓着吃去了。桐桐跟四爷递了一个,“再吃点?” 四爷接了,“怎么?接下来是要忙什么……还是被打发出京?” 又被你猜到了!没错,“去慈恩寺去祈福。” 四爷把手里的先递给桐桐,“没吃饱吧?” 嗯!她一口咬上去,滋味难言。 四爷又给她倒水,“这是好事呀,人家嫌弃你碍手碍脚了。该出头的你已经出头了,剩下的,你得静下来看看,看看宫里接下来会怎么表演。” 就看着? 四爷就笑,“人家也只让你看着。让你看着,自然也有人看着你,你不动则已,动了,就不会只在慈恩寺里祈福了!” 桐桐狠狠的咬了一口饼,“那就看看!看看他们的戏怎么往下唱。”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