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可万万没想到,孙道长很是眼明心亮。这件事怎么说呢?四爷就说,“道长必是知道袁天师的。” 袁天罡,以相术著称。给朝中许多大臣都算过,无有不准的! 孙道长‘嗯’了一声,听着这位郎君继续往下说。 “袁天师驾鹤西去,贞观十九年他为他自己算过命,言说这一年是他的丧期,那一年,他果然死了。”四爷就又笑了一下,“可我在五岁大的时候,祖父曾带过一人来给我批命……之后赠了一些书目,我对此道倒是多有涉猎。您问我可知道林家娘子来历,小子确实不知。不过是这些年偷着学一些相术……看人不仅看面,还得看骨。林家娘子龙睛凤颈,出身如何,我再算却有些耗费心神了。” 看相! 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说他祖父带过一个神秘的人给他看相,偏他之前说袁天罡死了。什么意思呢?那个神秘的人是袁天罡?可袁天罡不是死了吗? 四爷心说,死人才好用呢,怎么说怎么对!李淳风倒是活着呢,我能叫李淳风按照我想的说吗?做事最要紧的是不留痕迹。不管是袁天罡还是原身的祖父李震,都死了! 对质去吧! 何况,一个人算出死期,多么神奇的事情。除非是自己知道得了不治之症,抗不过去了。否则按照一般的逻辑,算一个死期看看!?这一行里,别说给自己看相,给自己算命了,就是亲近的人,按道理也算不准呀! 民间一直又流传着袁天罡是假死的传言,这个谁知道真假呢!不过是贞观十九年的时候,李世民的身体开始不好了!一个帝王到了最后,他要算什么?算继承人?算国运?算他的寿数?哪一个说不好都能要他的脑袋。他跑了是罪过,不跑迟早还是罪过,这是个死结,不死解不了这个结。于是,人家死了。 当然,这是猜测,但真有这种可能。 孙道长没见过袁天罡,可四爷这个沉默,叫孙道长想明白了,这不就跟自己叫徒儿致仕是一个道理吗?这就是为了避祸的呀! 话说到这里,就没法再说了。孙道长告辞回去了!四爷想着,这事闹不好得提前,看来还是得下山才成。 第二天跟桐桐说了一声,他就先下山了。 可他却不知道,孙道长请了一位客人上山,桐桐也不知道这客人是谁,自然也没避开,上了姜米汤,就要往出退。 却不想这人叫住:“小娘子且慢!”他站起身来盯着林雨桐上上下下的打量,林雨桐被看的莫名其妙,忙问,“贵客有何指教?” 这人愣了一下就忙道,“无甚,只是上的这个茶汤……娘子知老夫身上的病症。” “大冷的天,去去寒而已。”林雨桐说着,就真退出去了。 人一出去,这人马上看孙道长,“道兄这里怎么藏着这样一个人呢?” “太史公可看出什么了?” “哦……”这人只笑了笑,就道,“本是早夭之相,可福报深厚,乃是天佑之人。道兄好福气呀!” 孙道长哈哈一笑,再不追问,只道:“借您吉言了。”说着叫小童来,“拿了太极丸来,给太史公带上。” 两人在里面说话,小童去厨下取热水,兴冲冲的跟林雨桐道,“师姐,太史公说师姐您福报深厚,乃是天佑之人呢!” 林雨桐正在煨汤,闻言一愣,看小童:“这个太史公姓什么?” 姓李呀!他不仅是师父的道友,且是个相术大师。 姓李的?相术大师?李淳风? 林雨桐心道一声坏了:这全不在自己和四爷的预料之中。但愿李淳风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真看出什么了,也假装不知道就完了。 可一个看相的,除了看相之外,其实最要紧的是推断,这是需要有许多东西来佐证的。 本是天眼看要下雪了,李淳风本打算住下的,可而今呢?趁着雪还不大,就下山去了,只言说想起还有要事! 可到了山下了,又在村子打听,又找了一户好客的人家,只说是借宿,就跟人说起山上的事,山上就那么几个人,自然就说起了老神仙新收的女弟子,“妇人家去求药,都是这女娘给瞧的,给的药没有不对症的。” “不是咱们附近的女娘?” 自然不是!这就说起了那不知道是不是亲爹的爹,说是脚扭了,结果一去不回,只那么点子钱,也就够买纸衣穿。 问的仔细了,又打听到了长相,知道有一头瘸腿的骡子,有一架骡车棚着怎样的草编,又说骡车上有什么样的记号,从哪条路来的,都问清楚了,第二天一早冒着雪带着人骑马沿着这路往前走。每过一村就停下来讨一杯热水喝,在村里打听看有没有这样特征的人。结果直到晚上了,不得不在一个村子里借宿了,带着人找了村里最大的宅子敲门进去了,在院子里看到了骡子,看不出跛脚不跛脚,但是骡车倒是对上了。进了屋子,灯下再一看这个主人家,他微微一愣,此人发过一次横财,却也遭了大厄运! 正是! 哦?不仅算出来要得孩子,还算出来要得一公主。李治倒是往心里去了,赐了李淳风御酒,又跟其他人说话去了。 吹牛!自你再度回宫,再没其他女子生下过圣人的孩子。李淳风抬起头大胆的打量武后,这才皱眉,“……奇哉怪哉,您这子女宫并无添减,缘何会大盛? “娶了的,都是短命的!只剩下我一人,孤魂野鬼罢了。”说着话,他把钱袋子放好,又拿了几盏灯来,叫屋里明亮些。这人一瞧就是当官的,给的钱不少。屋里一明亮,李淳风就‘咦’了一声,又一脸认真的打量这主人家,“……不该呀!你这分明就是有贵人帮扶,封侯拜爵富贵绵延子孙兴旺之相呀,怎么会日子过成如此?真是奇哉怪哉!” 而林有信在得了一番话之后,直奔大理寺,给大理寺卿扔下了一下大雷:“小人是来投案自首的!永徽五年,小人贪图银钱,动了安定思公主的棺椁……” 行!成全你。她就问说,“此话怎讲?几位皇子你都见过,只太平你未曾见……”说着就喊人,“把太平抱来。” 于是,第二天,就叫不常在外走动的仆从去找了游侠,叫游侠想法子找将作监的人。要过节了,将作监只有值岗的,果然很快,隔了一天眼看元日了,朋友抄了数据出来……李淳风回去就把图样按照原尺寸画出来了,把这金块放上去比划比划,他现在有七八分笃定,不知什么原因,当年那位公主并没有死。 可紧跟着就听这人说,“小人打开棺椁之后,公主一下子就哭出了声……她是活着的……” 听下山采买的姑子说,“那姑娘是永徽五年春上生人,具体哪一日那姑娘自己也不晓得!” 而就在此时,下面的人来报,说是有个姓林的酒商说是跟相公认识,正在后门处求见。 李淳风忙道,“小殿下凤仪天成,但却不是……” “嗐!家里拢共就剩我一人了。” 永徽五年春上? 人跑出去了,还留下一串银铃般笑声。 太史?哪位太史? 武后的脸上瞬间多出了几分柔和之色,伸手接了乳娘怀了的女儿,然后看李淳风,“如何?” 是! “去了德业寺?”李淳风放下笔,搓了搓手。这事要是有了方向,推理起来也不麻烦!而查证起来更不麻烦!一个婴孩,有什么可觊觎的?无非是金棺而已。 宫里最怕‘跟皇后娘娘相似’这个话了!贺兰家的大娘子便是跟娘娘有三两分相似才得了圣人的宠爱……这话会叫娘娘不高兴的。 一个女官急匆匆的出去,又静悄悄的进来,“启禀娘娘,是贺兰娘子。” 元日这日站在大朝上,他的位置并不靠后,是可以看清圣人的。他不时的大胆的看,李治当然就知道了,挺高兴的日子大朝上也没问,只在饮宴的时候叫了李淳风:“以太史看,今年若何?能否风调雨顺……” “朝廷太史……” 武后看了瑞祥一眼,瑞祥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只低声道,“圣人带着贺兰大娘子游园去了。” 果然,赶在宵禁的时候仆从回来了,拿回来六块金块,“就这么多了!本是留给他家闺女做陪嫁首饰的,一直藏着呢。” 于是就叫仆从递了钱袋子过去,笑道:“主人家好生冷清呀,这么大的院子只一人住呀?眼看过节,家人还没回来呀?” 反正李淳风已经跳出来了!这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抓住一点蛛丝马迹就能顺藤摸瓜。他洞悉了真相,然后呢?然后隐瞒查证的事,跑来算命来了!为了显示命算的特别准,他一定会把这个事推到圣人面前的! 踏雪而归的李淳风却说仆从,“回去就打发人盯着这个人,打听了底细,不要惊动他。” 而大唐却是收取金子的!金子必须是大额交易的时候使用。比如跟胡商做生意,买他的胡椒,量大,把成色不一,形状不一的金子拿去做交易都是可以的。 李淳风连连拱手,“贺喜圣人得一福德深厚之女。” “有没有弄错?确实是永徽五年春上生人。” 一岁上下的小公主长的玉雪可爱,对着皇后叫阿娘。 “做的是往城外的各处驿站送酒的营生……” “太平盛世,小灾有,大难无。”李淳风就又看圣人,“不过,臣……有些日子不见圣人了,今儿突的觉得圣人子女宫红光大盛……” 必是有什么事了!要不然李淳风这老滑头,断断不会说出这么肯定的话的! 这种事,李淳风不敢瞎说的!武后一下子便笑了,“起来吧!不拘是哪宫妃嫔所出,都是本宫的子女……你这贺喜本宫收下了。” “去查查李淳风最近这些时日都去哪了,查问清楚来,再来回话。” 说完,躬身再不敢言语。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