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罪证确凿,没毛病。 但是呢,有个问题,那就是书院不少学生认为,律法还是太严苛。比如,连坐之罪! 其实如今已经算是好的了,不是动不动就株连三族,株连五族之类的,尽量做到谁犯事处置谁。就像是那些叛国的,按照以前的律法,是不是该诛灭九族?可后来,不还是一人办了坏事了,只一人受刑而已。 可这是谋逆呀!得诛九族的。外面的百姓叫嚷着的,不都是要千刀万剐,要诛九族吗? 若是真这么判了,明儿便会有人上问政院去,对自己等人的‘残暴’提出意见。不说别人,就是黄尊素的儿子,那个叫黄宗羲的,就得给东宫上折子,弹劾他的上官,他的父亲,他的老师。 季成礼就道,“我的意思是,这个案子得上裁。”一把推给皇上,看皇上怎么处置。诛九族,得皇上来说。同样,不诛九族,也得皇上来说。谁下这个决定都不合适。 黄尊素心里翻了大大的白眼,这不是废话吗?凡是死罪的,案卷都得皇上审阅的,死罪不是那么轻易给定罪的。可咱们得先定罪了,才能叫皇上最终裁定呀!不能不给定罪直接推给皇上,对吧? 刘宗周就说,“未成年的,不论男女,单独列起来!凡是成年的,得细查,包括各家的姻亲,各家的下人……都仔细的查一遍。” 我就不信他们没有犯罪的!必须女眷,有没有虐待奴仆的?比如正妻,有没有害过庶出的子嗣呢?比如庶子,是否对嫡母有过不敬呀?家里的男丁们,你们对家主在外面的事知道多少?是一点不知道呢?还是知而不报?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罪。比如私下责骂过管事,比如欺压过佃户,这些都算。 这些查起来总是有的嘛!一般大户人家习惯了那一套,问问下人,肯定有!但要是真没有,那就是难得的纯良之人,这样的人便是不收监,这也说的过去。还有一些妇孺,饶过都情有可原的。 言下之意,成年男丁,细致的查!不以这个罪拿人,但也得以那个罪拿人。只要把人彻底的关了,百姓们就知道,这是定罪了。心气暂时就平了,而后往京城移送,等定罪下来,也都秋后!该杀的杀!若是皇上觉得不用诛九族,那就只论各自犯的罪。 反正,现在也没有流放那个刑罚了,更没有充军这个说辞了!用娘娘的话说,军队这么高尚的地方,身家不清白的,还不要呢。 所有,最大的可能,应该是罚做苦力!且得分开关押,亲属一辈子别碰面,采石场嘛,或是其他又苦又危险的活儿,就得这些人去做。 这些事情,林雨桐连问都不问,她在太湖上,周边已经有好几家商户,被人告发了。其中有一户送苏的粮商,被掌柜的告发,说他叛国,私下与大清交易。 折子送到林雨桐手里的时候,发现姓苏的这人,其实是晋商。太湖这边只是分号,他也只是家中的庶子而已。 林雨桐把折子合上,心里便有些沉吟。 她提笔给四爷写信,说这个晋商。晋商怎么说呢?在明朝末年,确实是扮演过不怎么光彩的角色。大明跟蒙古,来来回回的,打了两百多年了。直到明末,林丹汗无法真正意义上的统一蒙古,他们彻底的成了一个个的部族了,两边的冲突才算是减缓了。山西这个地方,地里位置很要紧。大明边防九镇,只山西就占了三镇。 宣府、大同、太原这都是边防重地。 晋商在这里,跟蒙古私下贸易,占着几位便利的条件。 反正是,明清开战,你们打你们的,但是晋商跟大清保持着极好的关系,大清皇室对晋商也格外礼遇。等大清入关之后,晋商几乎是皇商,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大清末年。而晋商呢,他们就是以儒商这个身份,寻求跟官员之间的共同点。 你是儒,我也是儒。你学了儒,你当官了。我学了儒,我志不在官场,我只是继承了家业,做的是生意。彼此拉近了距离,以银子开道,往往能跟一些颇有影响力的官员保持极其良好的关系。 而今,打压了江南世家,甚至于是连跟上都拔了,可能以此法子对晋商吗? 晋商是想通过上层的关系谋利,江南世家是想以钱财开道影响朝政。这两者在这个阶段,所追求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所以,晋商不能不管,但得看怎么去管了! 真有叛国的,得惩处。 但也得找个标杆出来,不仅得找出来,朝廷还得用一用晋商。 林雨桐在信上跟四爷提议——票号! 晋商的票号遍布,咱得用他们!在大清,得叫他们设立票号。咱们在银钱上,是不是能争取通用呢?不就是想扑腾的赚钱吗?朝廷扶持你出去赚钱去,你得到你想到的,而朝廷得到朝廷想要的。 行不行的,叫四爷看着办。她把想到的说了,其他的再看。 另外,得把耿淑明调过来支应半年,这边一家接着一家倒,可倒下之后,怎么分这个股份,怎么操作,得有个脑子活知道变通的人来处理。 耿淑明就很合适。 江南这么大的事,这信是一般的信吗?八百里加急,直接递到御前。 四爷挠头,事不是桐桐想的那样。关于晋商的事,这个先放下。他先叫人传了耿淑明,把江南的事说给他知道。 除了惊天大案这事已经知道了,调动了那么多船,不可能不给军机反馈。然后大家才知道,皇后下江南了! 再一说装备了火炮的战船,以及存储量那般大的炮弹,就说吓人不吓人?这真要是稍微处理的迟一步或是不恰当,就酿成大祸了。 幸好!就这么兵不血刃的把人给按住了,火炮和炮弹都给收缴了。 至于是怎么办到的,折子上没有。 吏部和内阁还等着选官员呢,刑部等着犯人押回来得问罪,兵部得叫人去接收那些军械。工部问应天的城该怎么修,是朝廷拨钱呢,还是怎么着呀! 好似只有礼部清闲,但礼部清闲吗?谁都从他们借调人,衙门都无人可征调了。至于中间的过程,没人问过。耿淑明也觉得不需要问,必是刘侨手下的那些人干的,提前把人给摁住了,这才没叫生乱子。可直到做到皇上对面,他才知道皇后到底是干了啥了! 怎么想的?怎么能想出这么强盗的法子呢?她是鼓动那些人一起动手,把一个个豪富巨贾,一个给推下去了! 他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就道,“皇上,臣说句大不敬的话,您恕罪。” 嗯!你说。 “娘娘开了个很不好的头!”耿淑明就道,“而今,是一个家族,说被瓜分了就被瓜分了!那假如……假如……” “假如有人要扇动百姓瓜分天下?” 是啊!这是一个道理呀! “若是能被瓜分,那必然是做的不好!若后人做的不好,就该被瓜分。”四爷摆手,“所以,现在不是纠结皇后这么做到底对不对,而是这么做的后续得有人去安排。” 这种模式我没见过呀! “任何一种模式出来之前,都不知道怎么弄。灵活处置嘛!” 耿淑明挠头,这怎么弄呢? 四爷就道,“我再给你个人,你带着一块去吧!你多带带。” 谁呀? “书院举荐来的一个学生,你带着去吧。” 叫什么名字? “唐甄。”唐甄?听过这个名字吧!他好似上书说过,说什么,承平天下,其一得看君王,看看君王有没有推行富民政策。其二得看官员,看官员有没有巧取豪夺,对百姓疾苦视若罔闻。其三得看赋税是否繁重。其四得看财源是否充沛。 这个人,年轻,但却是个十分敢说话的人。 其实,这里面已经有了几分批评朝廷的意思了,比如,在富民政策上,在他看来,大概是不足够的。 可只有站在上面,才知道在天灾如此的情况下,活着尚且不易,富民?这是急的来的事吗? 行吧!带着就带着吧,“臣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 “不处理了,交接一下,尽快出发吧。” 耿淑明看看外面的天气:行吧!反正急着把皇后换回来吧。自己这一去,说实话,没有大半年,估计都处理不完。皇后是捅了马蜂窝之后,迅速的撤了,至于之后的乱子,她不管。 不是林雨桐不管,实在是因这,这是个细致活。得一点点的无磨,才能达到相对平稳的状态。自己就是在这里,其作用也就这么一些了。 最棘手的处理了,最危险的处置了。疾风骤雨之后,得一点一点的小心安抚。 刑沅问说,“您把最难的都做了,剩下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意思是为什么不尽全功呢?! 林雨桐就笑,这次没直接回答,而是道,“你慢慢琢磨吧!琢磨不明白了再说。” 但私下里,林雨桐单独问过,当然是分别问过,都是只剩下她和对方的时候,问过这个话。 她问方以慧说,“你怎么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