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财帛动人心,他给宫里去消息,以他的推测,张溥过不了钱财这一关。 是的!张溥关了几层门,然后回屋,把匣子又打开,里面放着的是相当巨额的银票。除了堵上自己那个账目的窟窿,还能结余一大笔。 这个钱,以现在的自己来看,那真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一个数目。 他一晚上辗转反侧,一边是大明的朝廷要臭了自己的名声,叫自己无立足之地。一边是大清的朝廷给金银,承诺高官厚禄。一边是大明不需要自己,一边是大清的汉人……确实需要汉臣在朝堂上维护他们的利益。 那么,敢问,这怎么选呢? 自己的姨娘没了,自己的父亲也死了,至于那些兄弟,管他们是死是活。只要带着妻子儿女远走,其实也没什么需要牵绊的。 前半夜是纠结,后半夜是畅想,他想着他一定真的要力争叫在大清的汉人过的好,哪怕活着的时候千人指万人骂的,可哪怕办一件好事,也总有人记着自己的好的。 他是这么想的。 结果早上起来了,昨晚的一切都好似远去了。真要下这样的决定,他又犹豫和胆怯了!这其实是违背自己所受的教育的!将心里那点念头压下去,他又想,先用这笔钱把这个窟窿填起来,而后在江南找两家支持自己的人。这点钱,对于江南富商而言,叫事吗? 这么一想,觉得很不必受昨晚事件的干扰。于是赶紧出门,在外面吃了顿饭,再到会馆的时候,众人都很热情,有些还带着几分惭愧。掌柜的一脸的笑意,“您看……早早的就打发人送那么些银子……这账目还没盘清呢,您也太多心了。” 是啊!是啊!太多心了。 张溥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昨晚那两人替自己把银子还了吧?那这是给自己自由选择的权利吗?没有呀!他们是一边说给自己选择的权利,一边把自己逼到了墙角。 就像是昨晚那人说的,有些事是经不住查的。这查来查去,发现给自己结账的是个满清的探子,那自己不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对着掌柜的笑了笑,“只要确实还了,那我就放心了。”从里面出来,他直奔一处不打眼的民宅,一到门口,门就打开了。在正堂里看见了昨晚的那两人,他除了知道那个年纪大些的是石羊之外,这个年轻的,他并不知道是何人。 李承庚脸上全无笑意,指了指凳子,“坐。” 这姿态比之昨晚,便显得有些桀骜。 张溥坐过去,问说,“先生何意?” 李承庚轻笑一声,“我知道先生之能,黑白颠倒,只在一念之间。有些事不做实了,你那三寸不烂之舌,未必不能鼓动一些江南大族替你认下这笔钱财……张先生,江南那些人,暗地里支持你,这个会有。但是,若是知道你被皇上和皇后盯上了,他们可不会跟你继续掺和。他们爱惜羽毛比你更甚,论起聪明,他们比你聪明何止百倍。所以,张先生,敬酒给你,你就端着。别想着左右逢源,你没那本事。现在,事情已经办下了,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接下来,你该干什么,就得听指令了!我们皇上,是个仁君。但我们皇上,跟大明的皇上有个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真杀人。你们的皇上杀人有顾虑,顾虑什么呢?顾虑太多的读书人那张嘴……可我们的皇上,不是太在乎!” 张溥知道,他是一步一步的被逼入了死角,不从不行了! 李承庚看他,“好好办事,用心听话,自有好处。你要的,大清都能给你。所以,你那些手段,得收起来了。在大清你那一套玩不转的。” 张溥晚上一个人大醉一场,又是哭又是笑,又是嚎的。但转脸,他还得去办事。他的家人,已经有人去接了,会顺利的送去大清。而他得鼓动更多的读书人,跟他一起去大清。 可是,这是很难说服人的。这些读书人大部分都是官宦世家出来的子弟,家里族里老老小小,有些人家数百人之多,合家聚族而居,这都能迁走吗? 他是这么跟人家说的,“人先走,未必一定得用本名。只是学社出事了,你们不想参与了,而后出去游学了,仅此而已。等时过境迁了,再跟家里联系也是一样的。” 张溥很聪明,他选人是有针对性的,像是张采,能叫他去吗?不能!此人倔强,且说话耿直。自己要敢这么说,他直接就会当面训斥,且声音还小不了。 像是方以智,能找此人吗?也不能找。因为他家世太过于显赫,且家里真的什么也不缺。他单纯的就是因为所谓的抱负理念,才来入学社的。太过于单纯和简单的人,他可不敢要。 此时,找的就是那种官场郁郁不得志的,是那种家境不算太好,善于四处钻营的。他们入学社,大部分原因都是希望在这里结识更多的人脉,官家的公子哥,认识了,结交了,依托私交,指望人家家里那些当官的提拔一二,他们求的是这个。 他要找的就是这样的人。 像是他的先生周延儒,哪怕还做着官,那又如何,有更好的前程,为什么不奔一奔呢? 桐桐在宫里,每天都能收到消息,张溥都拜访了谁,她在宫里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整个冬天,张溥都在做这件事。这人高明就高明在,他找过的人,不知道怎么答复他的,但是没有一个人跟朝廷告发说,此人在四处活动,说服人往大清送人。 没有!没有一个告发的人。 过了年,石羊就要走了。陆续离开京城的人员名单,桐桐手里也有。两人都不动声色,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石羊跟着李承庚,看着身后的京城一点点远去。皇上再没见自己,这代表着何意呢? 心里难受吗?难受! 眼看就要出关了,今晚上歇在客栈里,明儿就得离开大明了。他怅然的歇不下,店小二送了热水来,人走了,桌上却留下了一份信。 这是什么?谁写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