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太子哇的一声给哭出来了,“母后——母后——” 往后没给亲生女儿求恩典,没给养子求恩典,把恩典施给了东宫。 万历帝攥着皇后的手重重的捏了捏,放在手心里使劲的揉搓。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两年结篱四十二载,人人都说他甚爱郑贵妃,却无几人知道皇后与他同一宫殿住,几十年来从未远离过。人人都说自己要册立郑贵妃所出之子为太子是因着爱重郑贵妃,甚至当年宫外有流言,说自己冷落皇后十数年,一切都是为了福王。当时自己知道宫外的流言之时,大为震怒。四十二年来,皇后是知他的!那为国本相争的十数年里,委屈的何止自己。皇后难道不委屈?在世人的眼里,被人蜚短流长的皇后成了什么人了?也是那之后,他放弃了!东宫正位,再不提福王之事。 那十数年里,被人议论讥讽的皇后,不曾抱怨过一声。 到了这个份上了,没有为荣昌求一丝一毫,没有为娘家求一分私利,却为东宫说话了!安抚东宫次子,在看不到将来的时候,扶长孙一马,叫孩子大婚,别因守孝耽搁了。 他好半天才稳下声音,“快!接张家姑娘进宫……” 那个叫张嫣的姑娘就这样被接进宫里,一顶盖头盖上,在皇后的病床前,跟长孙拜了天地。 皇后是喝了新孙媳敬的茶,咽下最后一口气的。 这一天是四月初六,皇后王氏,薨! 皇后薨逝,这是国丧,乃是大事中的大事。 可人才一咽气,张宫令就拿了一份折子给皇帝,“这是娘娘早准备好的……” 是一份请求简办丧事的折子! 万历帝的手在折子上不断流连,良久,才恍惚的站起身来,说了一个‘准’字。 林雨桐心里突然特别不是滋味,这一对夫妻,少年结发,一个屋檐下四十二年,哪怕是帝王,也未必就无情。 果不其然,皇后的薨逝像是抽走了万历帝的心气,第五天,皇后装裹彻底的订棺后,万历帝直直的朝后倒去。 晕倒了!病了! 可这一病,却没能再起身。 其他人守在皇后的灵堂,但是万历帝却把太子、长孙还有四爷都给叫走了。年迈的帝王躺在床上,说话气息都开始微弱了。伺候的帮着喂了药,他挥手叫人下去了,然后指了指东边的书架,“第三格……左边……从上数,第五份折子……” 陈距拿了折子,双手捧过去。 万历帝摆手,“给长孙,叫长孙念……” 朱由校接过来,折子打开,开始念折子。这折子念的,断句全不通。 万历帝看向朱由校,缓缓的闭上眼睛,吓的朱由校瑟缩了一下,手里的折子差点没给扔了。四爷赶紧接了瞥了一眼,递给太子,太子看了好几遍,才说道,“父皇,这是巡按江西御史张栓的折子。” 万历帝点头,“我记得两年前,叫东宫属官抄录了几份折子叫你看了,你可还记得?” 朱常洛一下子变的慌乱起来了,两年前的折子现在怎么可能还记得?但这个时候了,还是别惹老爷子生气了,他忙道:“是!记得。” 万历帝的表情缓和了一下,“那是四十六年,其中的一份折子就是此人写的,可还记得?” “记……记得……记得吧!”朱常洛一下子就磕巴起来了,他真没印象了。 万历帝眼里的忧虑几乎都要化为实质了,这么要紧的东西,摘出去挑给你记,你都没记住!还能指望你干什么?他只能说,“记得就好!”然后又以考校的语气问四爷,“你父亲记得,你呢?我记得叫你看了,可还记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