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重踏征途(15) 站在站台上, 感觉风可真大。身后是小小的火车站候车室,两边是满是尘土的几个长椅,再往前两部, 是满是铁锈的铁轨。放眼望去, 是秋收完的庄稼地。 说是十点的过路火车,可如今都已经十点三十二分了, 还是不见火车的影子。 火车这个词, 念在嘴里觉得好生熟悉。可细想想样子,感觉想起的还是从报纸上刊登的图片得来的讯息。再想把它具象化,发现还是不能。 桐桐左右扭头看, 有几个长袍短褂头上戴着礼帽, 手里拎着黑色皮质包包的人陆陆续续的从候车室出来了。她小声跟嗣谒道:“咱俩土老帽了吧,没坐过火车。” 嗣谒捏着他的手就笑, 土老帽能混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人家那些人,不是常去进货的小买卖人,就是帮着跑联络送文件的公干人员。 桐桐又一次抬起胳膊,“十点四十八分了。” 这边才停住嘴, 边上就过来一个人,年纪四十来岁, 没到跟前先把礼貌摘了欠身问好,而后才问说,“敢问几点了?” 十点四十八分了。 对方道谢,去跟同行的人念叨去了。 是的!手表这个东西, 很金贵。但嗣谒会造表呀,在县城还没有修表师父的时候, 嗣谒帮着书店的掌柜给修了个旧怀表。而后掌柜的去省城的时候收购了两只坏表,一只是怀表, 一只是手表,说是能修的话,帮着修一下。但是修好了,却没要。只说要是不嫌弃,就送嗣谒了。 这玩意当废品收回来的,也不贵。 嗣谒本来想自己留着怀表的,毕竟,怀表女士拿着不优雅。可手表的表盘太大了,感觉戴着也不好看。而且,腕带也要拆几节才可以。 怎么办呢? 嗣谒把怀表给改造了,皮革做的腕带和托子,把怀表的表盘嵌在里面。腕带桐桐用各色丝线一装扮,就瞧着洋气起来了。 每次看表,用一只手撩开另一只袖子,都感觉很豪一样——咱也是有表的人呐! 第五次看表,十点五十六分,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来了’。然后冲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好家伙,裹挟着一股子白烟,铁家伙带着高大的烟囱,哐哧哐哧的过来了。然后猛的‘嘟——’的一声,吓的人这一个激灵。近了,再近了,就瞧见每个车轮之间都用特制的什么东西连接着。车轮子一动,那个东西一拐一拐的,慢慢的一点点的拐的慢了起来,最后,缓缓的停了下来。 一看见这个家伙,人心里就觉得:哦!我见过,不过它好烂。 但其实人家不烂,这车最多三年而已,哪里就烂了。 一人拎个箱子,跟着大家的脚步上车。这趟车是往省城去的,得半天的时间。座位挺空的,谁也不挨着谁,找了座位就能坐。 一上车厢,才坐下,就来了个检票的。估计是能坐车的都是有些身份的人,瞧着还都挺客气的。 检票的小伙子手搭在桐桐的行李箱上,“太太,我帮您放上去。” 桐桐一把摁住了,“我们坐的这个位子在最前面,放个箱子也不妨碍谁。就这么放着吧!”嗣谒看了桐桐一眼,从兜里摸出一个铜元来,“辛苦了。” 那人也没勉强,继续忙他的去了。 等人走了,嗣谒才低声问:“怎么了?” 桐桐回了一句,“他跟车厢末尾的那人,眼神对了至少三次。” 嗣谒没回头,便明白桐桐的意思了。这车上有专门跟车的小偷,车上有人给做内应。找那种不怎么出门,甚至没出过门的,以身份的便利获取客人的信任,给车上的贼提供消息和便利。 嗣谒:“……”没有桐桐跟着,他估计是没这么细致。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