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琪问：“后来呢？”成绮清了清嗓子，“后来呀，后来他挺不住没有我的生活就答应了呗！好了，你们饶了我吧，说这么多话，口干舌燥的，快让我歇歇吧！”

    过了一会儿，张佳琪忍不住又问：“成绮，你是什么时候打定主意要嫁给你哥的？”

    成绮歪着头想了想，大概十一二岁的时候吧！在大家渴望的目光中，成绮只好接着讲：

    成功一直坚持早晚接送宝宝，成功和宝宝的组合，到哪里都异常引人注目。因为成功的身高特别出众，而宝宝年龄小个子也小。

    2003年关于sars的报道铺天盖地。本来早在2002年时就有疫情发生，但并未引起北城百姓的注意。2003年，随着各种形式的宣传报道，市民们终于重视起非典了。在外务工的纷纷返乡。宝宝每天上学时，校门口有人测体温，弄得草木皆兵。有人发热，马上送医，其他人员要不断检查。成宝宝年纪小，对这些漠不关心。

    但突然有一天夜里宝宝突然发起高烧，一测体温，已经39.5c了。成功准备带宝宝去医院，不料烧的迷迷糊糊的宝宝突然极力反对，“我不去医院，听说现在去医院，只要发热就会被隔离。我不要被隔离，我害怕见不到哥哥。”成功犹豫了，北城还没有人染病，医院也没有治疗经验。漫说宝宝未必是，就算是，去了医院不见得能治好。成功坐在宝宝旁边看了看宝宝烧红的小脸儿。他毅然决定不送宝宝去医院了，他抱起她把脸贴在宝宝脸上在宝宝耳边说:“宝宝，哥哥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被关在医院里，家里有清热解毒的中药，也有口服的抗生素，我们就在家里吃药吧。如果你真的是sars的话，还有哥哥陪着你的。”

    宝宝勉强睁开眼睛，无力的推着成功，“哥哥，你把我放在床上，把药和水放在床头就行了，你快出去吧，别传给你。”成功搂紧她，“没事的，宝宝，哥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如果你有什么事，哥哥染上就可以陪着你一起住院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哥哥活着也没意思了。”

    宝宝的眼睛因为发烧的缘故红红的，她望着成功，滚烫的小手摸着成功的脸，“哥，你对我真好，可是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要好好的活着，把我那份也活出来才够本。”成功抱紧她语不成声，“宝宝，你勇敢一点儿，没事儿的，你都说了哥哥对你好，那你也要对哥哥好才行啊，不能把哥哥扔下不管。”成功给宝宝的班主任打了电话，说要带宝宝回乡下避避。班主任同意了，非常时期很多不合理的要求都被批准了。成功以同样的理由向老板林恒泰请了假，兄妹两个人待在家里，成功给宝宝喂了药之后不断的用温毛巾给宝宝擦身物理降温。宝宝吃了药后体温会下降，但过一会儿体温又会升起来。宝宝半睡半醒的，她心情不好时会赶成功出去，成功总是会可怜兮兮的说，不想一个人，自己一个人会害怕，让宝宝陪着自己。

    宝宝反反复复的发烧，退烧再发烧再退烧。三天以后宝宝体温终于正常了，但人没什么力气，成功明显的瘦了许多，眼睛也熬红了。宝宝心疼地搂着成功，“哥，我总是让你操心，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成功在宝宝额上亲了又亲，“宝宝，你陪着哥哥，哥哥活着才有意义，所以你不能离开哥哥知道吗？”两个人红着眼睛搂在一起不再说话，庆幸不是非典，庆幸还在一起。

    非典乌龙刚过去没多久，六年级上学期要结束的时候，班上突然有了出水痘的同学，宝宝回家一说，成功吓坏了，马上让宝宝请假不去上课了，但几天后宝宝还是发高烧了，半夜里宝宝升高的体温把成功吓坏了，他马上抱起宝宝，直奔医院。到医院才发现医院收治了不少出水痘的患者，大多数都是中小学生。医生看了宝宝身上的红疹后告知，这就是出水痘的初期症状。她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告诉成功:不需要住院，可以回家，那样照顾得更好。医院床位紧张，已经没有空床位了。

    成功抱着宝宝回到家，宝宝觉得身上痒，总是想用手挠。成功就抓着宝宝的两只小手又哄又劝。一夜过去，宝宝的大腿上，前胸后背起了许多椭圆形的水泡。下午时，就连上嗓子里都长了水泡。成功每隔20分钟就给宝宝量次体温，医生嘱咐不超过38.5c，不需要降温。宝宝热的难受，她抱着成功，往他身上蹭，试图凉快一点。成功怕衣服带菌，连忙换上干净睡衣睡裤，抱着宝宝。宝宝想用脸去贴成功的脸降降温，成功不准，怕蹭破了脸上的泡泡以后会留疤。宝宝勉强睁开眼睛，问:“哥哥，医生说出水痘是病毒传染，你会不会被传染啊，太难受了，我不想让哥哥出水痘。”成功听了，眼圈儿一红，骗宝宝道:“不怕，哥哥小时候出过水痘，出过的人就不会再出了。”宝宝放心了，安心地睡了，成功却不敢睡，怕她揉脸挠身上，成功把空调调至适宜的温度，他不断的用炉甘石洗剂，给宝宝轻轻地擦身。

    成长听说这一情况给成功打电话:“你小时候没出过水痘，小心点儿，大人出水痘比小孩还危险。”宝宝在一旁听见了，虚弱的问:“哥哥，为什么要骗我？”成功轻轻地亲了她一下，“宝宝，无论什么情况，哥哥都会陪着你，所以你一点儿也不用害怕。”五天以后宝宝的手心脚心也长出了水痘，奇痒难受，宝宝很烦躁，成功好脾气的地任她发着脾气。宝宝闹累了，又变乖巧了，“哥哥你睡一会儿吧，我保证不动这些泡泡。你都瘦啦。”成功摇头，“我睡了，宝宝就没意思了。”一个星期后终于渐渐好转，而成功，体重一下子减了十多斤，这天晚上洗过澡的成功和宝宝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宝宝终于出完水痘了，期末考试过后假期也开始了，成功担心宝宝再生病，哪里也不让她去，他给她买了许多女孩子喜欢的毛绒玩具和一些童话书，陪着她在家玩，公司有什么事成功都是遥控指挥。

    一个周日上午，成长突然来访。因为在各自的领域里忙，兄弟俩虽说同住在县城里，却不经常见面。成功见成长面色不善，急忙把他让进做书房的小卧屋，又过来把客厅的电视打开，声音调大，把宝宝安置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走进书房关好门，问:“你有事吧？”成长怒气冲冲的瞪着成功，“成功，你去照着镜子，看看你还认识自己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20多岁的人了，能长点儿心吗？我也奇了怪了，就那么一个小萝卜头似的小丫头，你一天到晚围着她转，你不觉得自己病态吗？你醒醒吧！你妈成天骂那孩子是狐狸精，我看问题是出在你身上，我知道你小时候没有享受过家庭温暖，可你从那么小一个孩子身上寻求温暖也就算了，怎么还越陷越深。你想过没有，以后这孩子要去上大学还会谈恋爱结婚，她将不再需要你，你怎么办？”

    成功费解，“我当然知道她会长大，会成家。但宝宝离不开我，我可以买大房子，住在一起，我还是可以继续照顾她，保护她，不让她丈夫欺负她呀。怎么了，这有什么？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至于吗？我又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你有病啊？人家将来成家了，你还惦记着照顾，怎么照顾？半夜摸进人家屋里，看看她盖没盖被子，伏在人家门外听她丈夫有没有欺负她？你觉得你正常吗？现在那孩子无依无靠，需要你照顾，她长大了她就不再需要你了，你明白吗！”成功很受伤的看着成长，“你说的是什么话呀！你也有女儿，以后你们家娇娇长大了，嫁人了就不是你女儿啦？就不用去关心照顾啦？”成长被他气的太阳穴上的血管儿突突直跳，“娇娇是我女儿，宝宝不是你女儿，连妹妹都不是！你们本来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能一样吗？    再说我们娇娇现在五六岁，我就让她自己住一个房间了。哪像你呀，把一个快上中学的学生当幼儿园的小孩照顾，我不反对你照顾她，可你也要有个度啊，我看不是孩子依赖你，是你像没骨头似的依赖着她。我只想说，总有一天人家还是想过自己属于自己的生活，脱离你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你怎么办？你现在是成年人了，你可以试着去接触一下年龄相近的女孩儿，成个家，过正常人的生活，你嫂子接触的女孩子多，让他给你介绍几个处处看。”

    成功一听介绍对象一口拒绝，“不行！宝宝看我和别人在一起会难过的。”成长手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他一气之下夺门而去。成功送走成长，回头一看只见宝宝抱个小兔子玩具，站在客厅中间。成功这才发现，电视不知什么时候被关掉了，那么他和成长的争论，她一定是听见了。成功有些踟蹰地走到宝宝身边，不知该说些什么。宝宝亲了一口小兔子，抱着它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成功也追过去坐在旁边。宝宝抬头看了成功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童话书，“哥哥，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我虽然小，可是我知道再也不会有人比你更爱我，我也不能像爱哥哥那样去爱别人。我们老师说童话故事都是虚构骗人的，可是我觉得哥哥和我像生活在童话里的人。没有别人，就我们两个过着幸福的生活。有一天，我们学校组织学生去政府礼堂看电影，我们看见了一个疯子。大家都去围观，有人笑话她，也有人同情她，可是我很羡慕她，她笑着又唱又跳，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想她是快乐的。”成功听完震惊了，没想到宝宝看起来无忧无虑的，居然会对外界事物有细致入微的观察，而且又能体会到他的心思，说出一番让他心酸的话。他把宝宝抱起来，搂在怀里，“宝宝，哥哥也是一个快乐的疯子。不过，哥哥不会拴住你，哥哥愿意做一棵大树，让你做自由的小鸟，你可以自由飞翔，飞累了，再回到哥哥怀抱休息。”宝宝抱着成功，紧紧贴在一起，“哥哥要是大树，我就做一条藤。缠住了你不放。”为了向自己表明自己不会阻碍宝宝幸福，不是绊脚石，成功开始为宝宝准备嫁妆，他想象着宝宝嫁人的样子，想象宝宝幸福的生活，而自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生活在一起，却不干扰他的生活，他知道成长是真正的兄弟，他说的话都是为自己好，可是人生不是剧本，不为迎合观众而做改变。

    每天晚上宝宝依然巴在成功身上睡。成功渐渐地觉得，这样真的是不行，如果以后宝宝嫁人了，好说不好听。宝宝都已经上中学了，虽说年纪比别的中学生小，但还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一个被窝儿里，怕是会对宝宝的声誉造成影响。所以这一次成功的态度很坚定，非常坚持。两个人开始分屋睡。宝宝一开始像一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眼泪汪汪的。但见成功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要求成功都要等自己睡着之后才离开。成功没办法，每天晚上哄着她睡觉，等她睡着了，才回到小卧室去睡，而且半夜里还会来看看她有没有踢被子。宝宝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分开。但一次夜里醒来，她发现成功蹑手蹑脚的来给自己盖被子。觉得哥哥还是一样的爱自己，分开睡，一定有他的理由。慢慢的，宝宝也就适应了。小孩子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但成功不是小孩子了，他很长时间都不适应宝宝不在自己身边。有时候半夜醒来去给宝宝盖被子还会在宝宝的床边坐一会儿。有时候他就会很惆怅，如果有一天宝宝长大了，喜欢上了别的男孩子离开自己，自己舍得吗？成功在赌宝宝舍不得自己，那么就可以大家住在一起，也就是说招赘一个女婿。为此成功觉得自己需要挣更多的钱，只有女方富裕了，才有可能让男方入赘。把宝宝嫁出去，留下自己一个人，不在考虑之列。自己和宝宝两个才是一家人。如果以后一定要成家的话，也得等到宝宝嫁人之后，要不然宝宝会不适应。

    从七年前开始，成功就认定了，宝宝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无关身世无关年龄，无关性别。在成功心里，宝宝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只要两个人平平安安，衣食无忧，就已经很幸福了。

    连着两次生病的后遗症是宝宝更粘着成功了。

    成绮看着投入的听众说：“我哥是一个极好的人，这么好的人我当然不可能让给别人了。我们俩谁也离不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