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八:澄观恩试(一)-《五灵缥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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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萍顺着彦煊的目光看了过去,钱潮李简等人也看了过去。

    此时五个人的身后已经是人满为患,不少人来得慢了一步便只能远远的站着,越过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可以看到湖边不知何时已经停靠了几只精致的画舫,靠近画舫的岸边被人放置了几张木桌,一堆人在木桌前挤得密不透风不知道在做什么,看上去很是热闹。

    “那个啊,”汤萍看了一眼说道,“应该是开盘做赌的,听师兄们说每次恩试都会有,用台上斗法的两人的输赢坐庄,没什么好稀奇的。”

    听到汤萍一说,其余四人均是惊讶不已,汤萍见四人表现反问道:“你们不知道?”

    “怎么赌?”钱潮问道。

    “当然是用灵石赌了,台上两人斗法,他们早就设好赔率,这台上二人,每人赔率不同,买对了就小赚一笔,买错了灵石就是庄家的了。”汤萍答道。

    “你刚才说每个人的赔率不同,那些坐庄开赌的怎么知道每个人赢面的大小,就算登台的修为不错,赢面不小,但是万一碰到更厉害的怎么办,那他的赢面岂不是又变小了?”钱潮问道。

    “对呀,”没等汤萍回答,彦煊也插嘴问道,“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灵石去赌,你看那里好多人呢,万一,我是说假如万一大家赢得多了,那他们岂不是赔光了,甚至连家底都要没了?”

    “这事你想不明白?”汤萍没回答,反而笑吟吟的看着钱潮,见钱潮慢慢点头,才继续说“想明白了吧,”然后转头对彦煊和其余人说道“弄明白登台的弟子胜负的大概其实不难,就是看谁在坐庄,这坐庄的肯定有敬事院的人参与,炼气弟子几乎人人都要到敬事院去领差遣,每次领取的差遣是难是易,是否完成,完成时间的长短,是否受伤等等,那些敬事院的都会记上一笔,他们记这些除了留档之外,还可以在今天用来估算台上斗法比试的弟子的胜负。不过嘛,唯一不好定赔率的就是那些一年前从世家中来的那些人了,那些人根本就不会缺少灵石,不可能去敬事院领差遣,所以他们就不好摸清那些人的底细,大概只能凭着那些人出身世家的名望来定赔率吧。”

    见彦煊还有疑问,汤萍继续说道:“与那些敬事院的人一起坐庄的肯定有宗内那些纨绔,嗯,其实主要就是他们,敬事院的人都要看他们脸色,这些人呢也算乖巧吧,他们只敢坐庄赚点儿灵石,至于恩试如何安排,他们就不敢插手了,但是通过他们的长辈提前把恩试的安排名录拿到手还是没问题的,知道了谁跟谁比,再加上敬事院的人帮着定赔率,想输都难啊,再说了,那些人的长辈手里有的是灵石任他们挥霍,就算输光了他们也不心疼。”

    陆平川听完了却已经手痒起来,他搓着手兴奋的说道:

    “没想到还有这好事,一会儿开比了我们也去买几手,汤妹子知道的多,你说买谁赢我们就买谁赢,赚他一笔,嘿嘿!”

    没等汤萍回答,李简开口问道:

    “难道宗门对此就不管不问吗?”

    李简出身将门,以前在祖父军中,他祖父和二叔治军颇严,军中严令禁赌,抓到了轻则插箭绕营重则去手,所以他看到有人公开拿澄观恩试这么重要的事情开赌后心中便觉得不妥。

    “李兄!”汤萍说道,“别说这澄观恩试有人坐庄,就算是琼草论法,六十年一次呢,照样有人坐庄。”

    李简惊讶,而汤萍则用目光示意了一下石台对面坐着的那些筑基修士继续说道:

    “看那边,那边坐着的那些筑基的师兄们,你看现在他们一个个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一个个正经的很,可是一旦开比之后你要是发现他们也会三五成群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不用问,肯定是也手痒了,但他们自重身份,没脸皮跟炼气的师弟们挤在一起去买输买赢,只好跟修为相当的人赌上几把。”

    说着汤萍又把目光看向澄观楼,见那楼上的窗前已经坐满了结丹的修士,开口又说道:

    “还有那里,澄观楼上,那些结丹的前辈们,在人前一个个仙风道骨、庄重威严的,那都是在我们这些小辈们面前刻意为之,真到了他们同辈修士聚在一起又没有外人的时候,也同寻常弟子一般,插科打诨的没个正形,该不讲理的时候肯定不讲理,该耍赖皮的时候肯定耍赖皮,而且每当那时候旁边还都会有人跟着起哄的。”

    “不能吧!”彦煊听了有些惊讶,她是当真无法想象出那些结丹前辈们耍赖皮是个什么样子的。

    “唉!有什么不能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汤萍却想到了自己拜师一事,姑获仙子曾经说起过汤伯年如何的胡搅蛮缠,想到了那老二位,汤萍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恨恨的说道:

    “师父她老人家可能是真心想让我登台历练,可我六爷爷早就跟我说过,到得台上,只许赢不许输,哼,还不知道那老家伙要跟哪个前辈长辈的打赌定输赢呢。”

    “啊!不是吧?”彦煊更惊讶了,“难道汤前辈也……”

    李简更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汤萍。

    “不稀奇呀,陆大哥,”汤萍说着看向陆平川,“你那个师父和我六爷爷交好,他们两个当真是臭……咳,脾性相仿吧,”她原本想说“臭味相投”的,可是想想觉得这样说长辈似乎不妥,忙改口了,不过除了陆平川外几人都听出来了,不由均暗笑不已。

    “你以为你师父让你参加这次澄观恩试是为什么,让你历练吗?肯定是希望你能帮他在澄观楼上大杀四方呢!”

    “是这么回事啊,”陆平川听了却大喜,“那我可要多赢几场,回头让师父分我点儿。”

    听到这里,李简叹道:

    “仙人仙人,有仙术之人,说到底还是人呐!”

    又过了一阵,似乎到了澄观恩试开始的时辰了,而此时这里已经满是人了,宗内炼气弟子不管是否登台比试的都齐聚于此,若从那石台上看过去真是人山人海的黑压压不见边际,此时就算平日里最热闹的九玄之内都显得冷冷清清,平日里空中来往飞行如梭的修士也不见了,都凑到这里来看热闹了。

    悠悠的钟声传来。

    从澄观楼内,走出来一位干瘦的老者,那人颌下一绺微微翘起的山羊胡十分的显眼,不是旁人,正是栖霞山的主事长老李赟,他身后还跟着四位弟子,抬着一面大大的木牌,木牌之上有什么是看不到的,因为一块红色锦缎将这木牌整个覆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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