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流言四起、听者有心-《五灵缥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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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的!

    若是没动手的话,那就还好,事情也算没有做绝。

    可若是他们动手了,只怕不是死了就是死之前被人家拷问过一番,若是那样,想来钱潮应该知道自己又对他下手了!

    上一次安臛、于胗还有董醢三人就是他派去找钱潮的,那一次后,钱潮一直没有动作,韩畋也只当他是隐忍,但是这一次后,估计那小子不会再隐忍了吧!

    其实这里韩畋倒是多心了。

    他的确是通过在瑞轩镇上的眼线帮他网罗了一批据说手段不俗的散修,而且这些散修也的确潜进了五灵宗内,不过这些人倒是没有与钱潮动手的。

    也就在众多的散修刺杀言霜的那夜,韩畋找来的那帮散修也发现了那里发生的事情,自然这些人便小心谨慎的凑了过来看个究竟,而且也就在那里,他们还将钱潮认了出来,这依然要多亏了韩畋画的像,只不过他们认出钱潮的时候正是钱潮与那个归肃斗得最狠最激烈的时候,两人之间无数把寒光闪耀的灵剑交击在一起,直把韩畋找来的那些散修惊得目瞪口呆然后就是满腔的怒火!

    那样厉害的人物岂是他们能杀得了的,由此这些散修便认为他们是中了圈套,一定是雇佣他们来杀死钱潮的那个家伙另有所图,那家伙必然知道以他们的手段无法杀死钱潮,而为了他的图谋,需要有人死在钱潮的手下,然后或是栽赃或是嫁祸,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于是他们就被骗来了。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那些散修们都没有把那场热闹看完,或者说不敢继续看下去,下面那些人哪个不比他们要强上许多呢?他们趁乱便悄悄的溜出了五灵宗的地界,连到瑞轩镇上去讲一讲道理的胆气都没有,直接就逃之夭夭了。

    可以说这样一来无论是对他们还是对韩畋都有好处,只不过是韩畋对此一无所知而已。

    虽然想到了这一点,虽然心中有些慌乱,不过韩畋依旧不是很担心!

    他现在所想就是……自己提前托人带给钱潮的消息,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收到!

    之前温良一直要韩畋为他杀死钱潮,但韩畋一直迟迟不肯动手,直到后来温良连番逼迫,不但答应韩畋提出的条件,还以整个韩家来威胁韩畋动手,物极必反之下,韩畋对温良也生出了要除之而后快的心思,毕竟他连番的作为所为的就是能够和那个叫做宁晗的女子厮守在一起,但若是若依着温良为他做事,恐怕日后便再无宁日了,所以韩畋便对温良起了杀心。

    不过他也知道,仅凭自己是万难做到的,要找个帮手才好,放眼宗内,能够与自己结成同盟的最好人选,哼哼,大概就只有钱潮了。

    在有了与钱潮联手的想法之后,韩畋却不敢轻易妄动,他知道宗内有温良的人在盯着自己,若是自己去找钱潮,那必然会被发觉。

    不过办法总是有的。

    听说钱潮那小子喜欢读书,喜欢藏书,而且长时间的委托一个叫布琰犳的小子在瑞轩镇上为他收集来自各地的书籍。

    韩畋便把基本自己随身的书籍找了几本出来,让人带到了瑞轩镇上,然后到布琰犳在瑞轩镇上的店铺里卖掉。

    书都是做过手脚的,依着钱潮的聪明想来要发现并不难,而且这些书籍又是从宣州来的,宣州韩家便是韩畋出身的世家,估计与韩畋打过交道的钱潮定然会感兴趣,必然会翻阅一番,由此也定能发现那些书中的秘密。

    他可是在那些书中藏了书信的,信中先为上一次安臛那件事情致歉,然后讲明了自己的处境,讲明了真正想杀钱潮的并非自己,最后还向钱潮提议,只要能联手除去那个温良,他必有重礼奉上云云。

    当然在信中,他也没有直接提及温良的姓名,而且信写得也很隐晦,想来钱潮要看明白定然不难。

    可是……钱潮究竟有没有看到自己递过去的信呢?

    韩畋心中没有底,他相信,只要钱潮看到了那信,必然会想办法与自己联系的。

    不过只要他拿到了那些书籍就好,就算钱潮知道了自己又在背后对付他,对质之时他也有话可说,毕竟他提前可是有通知过钱潮的!

    这里要多说一句,韩畋并没有想到,钱潮的确是收到了布琰犳带给他的那几本从宣州来的书籍,但是收到时他便要出宗门,接着便遇到了言霜遇袭的事情,就算这次回来了也没有时间安心的读书,汤萍抢到的那面镜子还要他细细的钻研一番,哪里有空暇去读闲书呢,因此也就一直耽误下来。

    除了这些之外,韩畋还想到了温良,宗外这么热闹的一件大事,那个温良怎可能不知道呢?说不定当时他就在隐藏之处将整个过程都看在了眼里,如此一来,那个钱潮的手段必然是会看在温良的眼中的。若如此,温良也该知道他逼自己对付钱潮,就算自己照做也几乎是没有机会的,不过他更是知道就算如此,那个温良大概也不会放过他,说不定又会让自己做些别的事情,这还真让人头疼。

    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情,宗内肯定会紧张一阵子,追查宗内潜藏的细作,在这段时间内,估计温良不会有什么动作,甚至都不会派人来找自己。但他肯定不是个安分的人,说不定这件事就与他有什么关系,哼!别忘了,最后逃了一个,但是追出去的五灵弟子都是带着伤回来的,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温良派人做的,温良在五灵宗最终的打算究竟是什么韩畋不知,但是他总觉得这温良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大阴谋。

    这样的人只有除掉才能让人安心!

    ……

    还有一个人,也被这纷纷的流言所震惊了。

    这个人正是在栖霞山苦心修行却无半点寸进的秦随诂。

    栖霞山的人数比起九玄来要少得多,因此往日里消息传播的也不如在九玄那样快。

    但是一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惊人,那可是刚进宗门不久的绝色美女言霜姑娘,居然有人要杀她,而且还是个众人都不曾见过的大阵仗,据说斗得异常激烈,死了许多的人,因此谈论此事的人也就多起来;二来嘛,秦随诂经常炼丹的南玉堂也是栖霞山最为热闹的一个地方,就算南玉堂内禁止喧哗,但却不禁低声窃语,而且在南玉堂的门口还是有不少的人聚在一起谈论此事。

    因此,这位秦公子就算他一向只顾了清心寡欲的一味苦修和炼丹,但是出来进去的总是能听到一些风声,开始流言中关于言霜的演绎成分居多,他不经意间听到了便不感兴趣,但是当后来偶尔听到了什么九玄钱师弟的时候他心中就是一突,当时还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钱潮那小子,接着他便又听到了水云谷汤师妹,木秀峰李师弟等等,由此他便认定,这流言中的那个九玄钱师弟必然是钱潮无疑!

    为此,说不清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这位秦公子还特意的多打听了一番,对流传开来的传言所知的也就多了一些。

    秦随诂与韩畋不同,韩畋是因着一个心心念念的女人才不得不打得钱潮的主意,由此便等同于落入泥潭一般挣扎不出。

    而这位秦公子嘛,他有今日几乎可说是完全是自己招祸,不过又几乎完全是拜钱潮所赐,自然是对钱潮恨之入骨。

    同样作为聪明人,秦随诂思索之后便明白了这些流言之外的意思,与韩畋猜想的差不多,秦公子也明白,炼气四层的修为,能在一场全都是炼气高阶修士的血腥争斗中不但插了一脚进去,而且还能让这些莫名其妙的流言中屡屡被提及,那说明这钱小子必然是在那天夜里、当着众多的修士做了些什么旁人做不到的事情出来的,所以他才会被人们记住。

    不过秦公子与韩畋的关注点却又不同,韩畋所关注的虽然也以钱潮为主,但更多的是将成败利害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毕竟他所想是摆脱温良,日后与宁晗那个女子能在一起长相守而已。

    而秦公子嘛,则更为复杂,他知道随着流言的传播,会越来越接近那天夜里发生的真实情况,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钱潮那小子借着那天夜里的事情……成名了!

    也就是说那天夜里发生的那场恶战,是钱潮还有其余四个人的成名之战!

    这才是让秦公子心里最难受的!

    这只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与那个钱小子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那个该死的钱潮已经远远的将他抛在了后面!

    想明白了这一点,无异于给秦随诂心里的伤口上又狠狠得抹了一把盐!

    妒忌、痛恨、酸楚、绝望一同涌来,在听到这些流言后便一直煎熬着他。

    直到一天夜里,他才又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

    那天夜里,皓月当空,他从南玉堂返回自己的住处,一路默然无语,进到院中自然也是无语,但是刚将自己的院门关好的时候便听到背后传来的说话声音。

    “哼!想不到你居然这么用功,不过依你现在的情况不过是竹篮打水而已,又有什么用呢?”

    背后传来的话语里里带着几分的讥刺之意,但是声音他却是听出来了,马上就转过身去,果然见院中的石桌旁端坐着一个人,虽然没有灯火,但有月光,他一眼就认出来那人正是他的二叔……秦宪。

    “叔叔,你……你回来了?”

    问这话的时候秦随诂的心中怦怦乱跳,前些日子他曾找过秦宪,苦求这位二叔回秦家一次,悄悄的找上自己的父亲秦章,将自己现在的困境说给秦章听,请秦章想办法解了自己现在的困局,不然他便永无出头之日了。

    而今秦宪回来了,若他真的是去过了秦家,那么自己的父亲定然知道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勃然大怒的发作一番是肯定的,还不知道父亲会怎样怒骂自己呢,更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能给自己解了身上这“壮令丹”的药力,因此看向秦宪的目光满是惴惴,既希望秦宪能带给自己一个脱困的办法,又担心秦宪张口就说出一段令他绝望的话来。

    最近受的折磨够多了,可千万不要再是坏消息了!

    “我知道你盼着什么,不过在说正事之前,有件事还要先做了才行!”

    秦宪笑得很是古怪。

    “什么事?”秦随诂不解其意。

    “来!”

    说着秦宪起身就到了秦随诂的身前,左手一伸就抓住秦随诂胸前的衣襟一下子就拽了过来,然后双目一寒,右手扬起,牟足了气力便照着秦随诂的脸抽了下去!

    “啪啪啪啪……”

    这处院落中,清脆响亮的耳光声足足持续了半盏茶之久!

    然后秦宪住手,也松开了手。

    秦随诂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此时的他只觉得两耳中嗡嗡的长鸣不断,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牙齿松动,口角鼻孔都有血渍流出。

    捂着脸正在地上未起身时,秦宪又施施然的回到了座位上,他心情大好,本来这次返回秦家就从自己的兄长秦章那里弄到了不少的好处,刚才那一顿耳光打得又是秦章的亲子,自然十分的快意,从他嘴角翘起的弧度便看得出他现在心情颇为的不错。

    “贤侄呀,可不要怪我,这可是你父亲吩咐我一定要做的,当时他也像我抓着你的袍子一样抓着我的袍子,逼着我让我答应下来,无论如何也要打你这一顿耳光,为了让我打你,他可就差让我发个毒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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