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春天的北京,风是和煦的。 但就在这个春天,南方发生了一些事情。 无雨,干旱,让那里的河流干涸,农业遭到了严重的打击,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严重的旱灾。 而这场话剧,就是因为这一场旱灾,临时写就的。 此时的会场内,因为乔逸的临时加入,再加上话剧的票也不贵,而且宣传上也说出了,演出收益,全部捐献到南方受灾的城市,所有最多容纳一万余人的观众席上,一个空位都没有。 舞台上,巨大的死鱼眼球前,乔逸目光迷离地看着前方。 茫然,悲伤。 好像在回忆什么,又好像身在此处,思想却在另一个时空里。 半分钟的沉默后,伴着低沉的音乐声,乔逸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这是我所听到的一只鱼的灵魂的梦呓;或者,是我对着一只鱼的灵魂的梦呓:” “今夜,在北方,我从一个梦中醒来,一脚踏进另一个梦中,我看到一只躺在涸辙里的鱼,奄奄一息!它对我说它其实只要一杯水就可以,它说一个男子却说要去东海里引水,我于是想到人在昨晚的梦中和另一个男子的争论,知鱼之乐,不知鱼之乐……” 乔逸的声音依然低沉,伴随着的,是缓缓的音乐,像静静的河水。 看着那些挣扎着的,表演着鱼的演员,乔逸声音开始起了波澜:“可是有谁知道鱼的忧伤?可是有谁知道鱼的焦虑?可是有谁知道鱼的愤怒?” “今夜,在北方。我在一个断断续续的梦话里,从故宫的一片碎裂瓦片的蛰居里,一路颠簸到了千里外的南方,某个小镇的枯井里,我在梦话的最后一个字的滴落里,突然撞到了,一只写满了死亡的故事的鱼的眼球!那死亡的挣扎让我震撼,于是我在梦中惊醒,看着梦匆匆北去……” “看着梦匆匆北去,没有片刻停留,而我则被留在了南方。我此刻正站在南方的土地上,愕然——寻梦的嘴唇想要穿透土地的桎梏,生生堵在途中的尴尬,你裸露着死亡、羞愧和悲愤,看到了承载着水和自己的大地,亲近之后,原来早已千疮百孔,却为何还要保持着飞翔的姿态?” “为何还要怒吼着张大的嘴唇?” “还要诅咒生存、荣誉和感激吗?” 乔逸几乎是在嘶吼了,朝着无尽的绝望在嘶吼。 台下观众,大都沉浸在了乔逸用语言营造的气氛中了。 只有两个偷偷来的观众,戴着口罩的顾若白和章子枫,一脸惊愕地看着台上的乔逸,说不出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吧? 二人又一次对视,狐疑不已。 这就是仅仅三天彩排,以前没有什么话剧经验的人,交出来的成绩? 台上,乔逸的表演还在继续。 嘶吼之后,声音平静下来,但脸上的悲伤却不减半分:“慢慢地,我潜入这条鱼的尸体。在与泥土纠缠的迅速枯朽的骨头里,寻找它因贫穷而孱弱的灵魂,或者还会寓居一角的骨髓里,我要问问它,为什么还要残存着失望的叹息的余音?为什么还要在第三个角色的目光里,继续着死亡的震慑,和无心的嘲弄?” “然而我没有能找到它,残破的尸体原不能是灵魂的避难所。在这一个鱼的破碎的日子里,我进入又一个无法缝补的梦里,要遇到什么,或是要寻找什么……然而不知为何,我就化成了这只鱼的逃逸的灵魂,逃逸不出的宿命,要寻找一个它没有找到的答案……”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