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为什么?” “我恨你!” 兰沣失力地放开她,无言离去,从那之后他再没碰过她,可他那种纷繁复杂的目光依旧像是脱尽了她的衣物般让她恐慌。 就这样,她每一刻都生活在惊慌和恐惧中,每天睡觉时都会紧紧盯着门,生怕他突然闯进来。天长日久,她想要逃离的心愈加坚定,她在等待一个机会,逃离这可怕的囚牢,逃离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所有兰族人也可以彻底清醒,一个连自由都没有的女人和一朵血红色的莲花挽救不了苗疆的衰亡,更阻止不了泱国将军卷土重来的铁蹄。 她等到了十八岁,她几乎以为不会再有机会了,她这一生都要像行尸走肉一样活在兰沣的阴影之下,却不想她终于等来了一个身手非凡,又有着坚定意志的男人。 那日,正逢祭祀日,整个兰族都去祭坛膜拜九黎神,宇文孤羽凭借过人的轻功偷偷潜入圣域。当他遥遥看见祭坛上一身红衣的女子以鲜血供奉九黎神,他便猜到她就是兰族的圣女,是可以接近火莲的两个人之一。 待到冷月清霜,他闯入兰溪的房间,他手中舞动的剑即将穿透兰溪的咽喉。兰溪只惊骇地望着他陌生的脸,柔弱得仿佛不堪一击,他猛然警觉眼前的女子不会武功,急忙顿住剑锋,坦言道:“我无意伤你,你把火莲交给我,我便放过你。” 兰溪惊慌失措般点头。 宇文孤羽稍一失神,一只毒蝎自他背后咬住了他的颈项。他幡然醒悟,这里是苗疆,遍地毒物的世界,越是看上去美好的越是剧毒,然而他醒悟得太迟了。 其实,他原本可以在毒发前杀了兰溪,但他没有,他只朝她笑了笑,那笑容像清明的蒙蒙烟雨,能洗走圣域厚重的暮霭,也让兰溪久久未能回神。 本来按照规矩,宇文孤羽该被万蛊钻心,死无全尸。兰沣正欲下令,兰溪突然跪在他面前:“族长,他对我有不杀之恩,我不想欠他的恩情。” 兰沣伸手扶起她,为她拂去双膝跪地时裙摆上沾染的灰尘:“你是圣女,是唯一不需要跪我的人。” “你能放过他吗?” 他默默地看她一眼,对身后的手下挥挥手:“将他送出圣域,告诉他,下次再敢私闯圣域,我必让他万蛊钻心。” 谁也没想到,第二天宇文孤羽的蝎毒还没完全解,他又来拿火莲,这次兰沣早有防备,用机关将他擒住,直接将他丢入兰族至毒的蛊坛中,让坛中的蛊虫一寸寸啃噬他的身体。 在蚀骨的疼痛中,宇文孤羽自始至终没有求饶,他依旧笑着,仿佛在等待着一个令人向往的结局。 兰溪不禁动容:“你不怕死吗?” 他咬牙忍着疼痛,从齿缝中勉强逼出几个字:“我救不了她,能陪着她死也好!” “她?你取火莲是为了救什么人吗?” 宇文孤羽的声音已经模糊不清,可她还是听到了:“我爱的女子身中奇毒,非火莲不能解毒。” 兰溪看着他被疼痛折磨得扭曲的脸,看他始终坚定不移的眼神,就在那一刻,她相信——她终于等到了想等的人。 所以,她又一次跪在兰沣面前:“族长,我求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这一次兰沣没有扶起她:“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他想偷的不是我们的圣物,而是救人的解药。” 分明是强词夺理的理由,兰沣却下令,将剩下一口气的宇文孤羽丢在了圣域外,任他生死由命。 之后,兰沣送她回到房间。 空寂无人的房间内,他直直地看着她的脸,她不安地后退,退到了窗边。 而他什么都没做,只用一种复杂得让她无法看透的眼神望着她:“为什么要救他?” 她别过脸,拒绝回答。 “你喜欢上他了?” “……”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她的唇已经被他封住,强势迫人的男人气息让她无法成言。她无力反抗,也无法反抗,一动不动地任由他为所欲为。 “别忘了你的身份!” 这是兰沣结束长吻后说的话。 她冷笑道:“是你忘了!” 他拂袖而去。 窗外的楹花已经开败,无风,紫色的花瓣也在簌簌落下,兰溪伸出手,接住一朵枯萎的花,细小柔弱的花瓣就像她一样,注定要埋葬在这里,毫无选择。 七日后,宇文孤羽带着略有好转的伤势又回到圣域,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去找火莲,而是直接来找她。 他恳切地求她:“求你帮我一次,只要你帮我拿到火莲,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如果用你的命换火莲,你也愿意?”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愿意!” 兰溪笑了,倾城的绝艳:“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带我离开圣域。” 没等他从错愕中回神,她已将刚刚浇灌过鲜血的火莲放在他面前:“这就是火莲!” 看着眼前红艳似火的莲花,宇文孤羽迟疑片刻,坚定地道:“我答应你,就算拼上我的命,我也会带你离开。”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不过你是兰族的圣女,想要带你离开难如登天,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而琳苒身中剧毒,时日无多,我希望你先把火莲给我,让她先解了毒,我自会慢慢想办法带你离开。” “可以。”兰溪也是早有准备,端起桌上早已备好的蛊毒,道,“这是噬心蛊,你若食言必会承受噬心啃骨之痛。” 宇文孤羽端起杯,仰头便喝了。 兰溪讶然地问他:“你凭什么相信我,你就不怕我骗你?” 宇文孤羽坦诚地看着她:“这是我拿到火莲唯一的机会,除了相信你,我别无选择。” 兰溪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与兰沣截然不同的男人,他像泉水般清冽,没有一丝毒药的气息。也就是这一刻,她想要拥有一份这样的深情和执着,不计代价…… 在火莲离开圣域的第十日,兰沣发现火莲被盗,他怒不可遏,独自冲进兰溪的房间,几乎把除了她以外所有的东西都毁灭了,她等待着被兰沣凌迟处死的结局,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愤怒后的平静。 “你为了他,居然不顾我们全族人的生死?”他问。 她毫无畏惧地冷笑:“你当初不也愿意为了我,不惜成为兰族的罪人吗?”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他说话时,眼神冷凝阴鸷,却毫无杀意。 看着他愤怒之极却拿她无可奈何的表情,兰溪忽然很开心,于是不加掩饰地大笑出声:“兰沣,你一定想象不到我有多恨你,我宁愿被你杀死一万次,都不愿意每天面对你!” 他愕然地望了她一阵,露出阴毒的笑意:“是吗?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就每天面对我吧!” 她顿时笑不出了,哑口无言地看着他那张俊美不失凌厉的面庞。认识他十三年,她第一次发现他被族长光环笼罩中的高傲中,还有着男人掌控天地的霸气,难怪兰族乃至苗疆所有的女人都期待着成为他的女人——除了她。 他走近,捏着她的下颚逼她直视他冷冽的眼神:“火莲已失,你的纯洁对兰族毫无价值,我也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他的指尖刮过她惶然的绝美脸庞:“如果你敢自尽,我会让宇文孤羽替你承受兰族最残酷的极刑。” “你!” “恨我是吗?别着急,以后的日子,我会让你更恨我!” 他推开她,力道不大,但足以让她跌坐在地上,仰望着他的高不可攀:“记得晚上沐浴更衣,等我!” “兰沣!”她浸透着恨意地大叫,“我早晚会杀了你!” “好,我等着!” 留下这句话,他打开门,眼睛盯着她的脸,却对手下交代:“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宇文孤羽找出来!” 门合上,隔开了他眼中阴寒的警告和她眼中入骨的恨意。这时,地面上的机关开启,宇文孤羽从密道中走出,伸手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她。 他的眼中充满温柔的怜惜,那是兰沣那个冷硬霸道的男人永远不曾有过的眼神:“日落之前,我会带你离开圣域。” 她惊喜地看着宇文孤羽:“真的吗?你不是说密道还没完全挖通吗?” “密道离我预想的安全之处确实还有一段距离,可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只能冒险试一次。” 兰溪摇头:“不,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吧,只要能永远离开这里,我可以……”后面的话她无颜出口,可她能够承受。 “不行!”宇文孤羽考虑得更为周全,“依他的行事作风,过了今晚,他会安排更多的人看管你,绝不会给你机会逃走。今天是你唯一能逃走的机会。” 兰溪犹豫一下,终于做了决定:“好,就今天!是生是死,我无怨无悔。” 宇文孤羽是个信守承诺的男人,日落之前,她果真站在了圣域的大门前。晚霞燃遍的天空下,宇文孤羽只身从千百的侍卫中厮杀出来,全身是血地骑在骏马之上。 她想,她这一生都不会再忘记他。 他将手伸向她:“走!” 她笑着将手伸向他,与他纵马飞驰,离开了囚禁了她十三年的圣域。 她最后一次回头,看向圣域高耸肃穆的九黎神像,九十九级的阶梯通往祭坛,那条高远却孤独的路,从今以后只能由兰沣一个人走了。 她笑着,快乐中亦有一丝不舍的情绪,不舍她的族人,不舍九黎神的庇佑,似乎还不舍得一样东西,她想不清,也来不及深想,便转回头,看向前方茫茫的逃亡路。她不知能否逃脱,也不知能逃到何处,但她不后悔。 七日七夜,兰族追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宇文孤羽已身负重伤,再无力保护她。他勒住马缰,骏马一声长嘶,他血迹斑斑的身体从马上无力地滚落,掉进一片枯草中。 兰溪急忙下马扶起他,喂他服下了疗伤止痛的药物:“你的伤势太重了,不能再赶路了。” 他缓了缓气息,将地图放在她的手中,告诉她:“你朝着地图上画了红色的方向逃,到了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你就安全了。” “我不逃了,这是我的宿命。” “你……”他一阵剧咳,满口鲜血喷出。 她轻抚他的脊背,为他拭去唇边的鲜血:“你休息一下吧,我帮你把伤口再处理一下。” 那个午后,她为他重新包扎了伤口,又喂他吃下了噬心蛊的解药。他服了解药以后,沉沉地靠在她的肩头昏睡过去。 马蹄声渐近,掀起漫天飞沙,不知是否死亡将近,兰溪从未感觉心绪如此宁和,即便看见兰沣挡住了她面前的阳光,她也不再有恨意,反倒觉得兰族有兰沣这样的族长,是兰族之幸,是九黎神的庇佑。 兰沣跳下马,站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她:“为什么要逃?你明明知道这是必死之路!” “我就算死,也不想死在圣域,不想死在你身边。”她低头看看仍在昏睡中的宇文孤羽,“兰沣,我再求你最后一次,放过他吧,火莲是我偷的,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看来你真的爱上他了!”兰沣看了一眼被她紧紧拥抱在怀中的男人,尽管他想将他碎尸万段,但他不会在兰溪的面前这么做。他不能化解她对他的恨,至少可以让她不要更恨。 俯下身,他以指尖幻化出一团紫光,光团飞向宇文孤羽的身体便消失了。兰溪惊慌失措地想阻止,只听他冷然道:“这是千愁尽。我不杀他,但不能让他记住圣域的秘密。” 兰溪立刻从惊慌变为惊喜:“你真的能饶他一命?” “嗯,你带他走吧!”他的声音听来很遥远。 “什么?”她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追杀你们,就是为了让你知道:只要我不放手,你根本逃不掉……” 兰沣走了,纵马狂奔而去,他的背影在残阳下,伟岸依旧! 就是从那一刻起,她不再恨兰沣了,他当年夺走了她的自由,如今已经还给她了。她重获新生,而他却要背负着丢失圣物和放走圣女的罪名留在圣域,继续走那条艰难又孤独的路。 …… 宇文孤羽的伤势很重,兰溪悉心帮他调理了三个月才恢复如初,但他的记忆却被千愁尽封印,他想不起自己是谁,也想不起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更想不起他曾经有个深爱的女子,还在痴痴地期盼着他的归来。三个月的柔情似水,三个月的悉心照料,兰溪无怨无悔地侍奉照料着他,她的眉眼恍若星辰,淡若浩渺,眉目传情间带着淡淡的愁绪,正是这种愁绪,让他忍不住想抚平,他终于还是无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她原本想告诉他真相,几次话到嘴边未成言,她以为她不求一生一世,只偷一点幸福就好,可幸福越来越多,她便贪心得想要更多。直到宇文孤羽向她求婚,她才告诉他:“其实你原本有喜欢的人。” 他对她说:“不管我失去的记忆中有什么,我都不想再去寻回,你才是我最爱的女人,我只想和你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她被感动,也被蛊惑,她开始贪心地想牢牢抓住这份幸福,即使明知代价是无尽的苦楚。最终,她的惩罚还是来了。五年的恩爱生活之后,陆琳苒带着儿子寻来苗疆,宇文孤羽一见到她,记忆便冲破了千愁尽的封印,想起了一切。 兰溪知道他去意已决,没有挽留,只是百般恳求他把女儿留给她。他当时没有说什么,可几天后她从心碎的梦里醒来时,发现女儿被他带走了。 她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 失去爱人的痛她还能承受,失去女儿的痛让她彻底崩溃,她每天像个疯子一样见人就抓来问,可没人能给她答案。 有一天,她正半痴半傻地在旁人的指指点点里盲目地到处走,眼前突然出现一大队的人马,她好久才找回思绪,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兰沣还是那么气势恢宏地站在天地间,高大的身躯挡住她眼前的世界,就像她七岁时认识的他一样。 她哭了,面对着他哭得像个孩子。 他又抱她上马,带着她回了圣域。 这一次,他站在九黎神面前对整个兰族宣誓:他会守护她,一生一世!她将是兰族唯一的夫人! 大概是她已憔悴得不成样子,没人认出她是兰溪,兰族的人对她顶礼膜拜,唤她夫人。她俯视脚下的九十九级台阶,绝望地笑了。若是从前,她宁愿从这祭台上跳下去都不会嫁给他,但现在她不能,她还没找到女儿。 那晚,楹花落了满地,雨滴跌碎在花瓣上,一地的残花,一地的淤泥。 她躺在床上,任由他脱尽她的衣服,他的吻落在她冰凉的肌肤上,他近乎疯狂地冲进了她的身体,占有了她…… 眼泪没入长发,她不是哭泣自己被不爱的男人占有,也不是哭泣宇文孤羽再不会带她逃离这里,她只是思念,思念她的女儿,还有那个让她爱过,痛过,依然无悔的男人。 此后,她被软禁在华丽冰冷的宫殿里,像个最美丽的木偶,每天麻木地躺在床上任他予取予求,想念着自己的爱人,想念自己失踪的女儿。 她以为她会这么被他折磨到死为止。 两个月后,她怀孕了。她触摸着自己的小腹,许久没有的笑意爬上眉梢。兰沣向来冷硬的眉宇也是难得一见的柔和,眼中甚至凝了泪光。 认识他十几年,他第一次对她说了许多话。他说,他不能帮她找到走失的女儿,只能让她再拥有一个可以转移思念的孩子,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让她快乐的方法。 他说,泱国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他决定和圣域共存亡,在此之前,他会让人护送她离开圣域,以后她彻底自由了。 他还说,这两个月是他一生最快乐的日子,他此生无憾…… 七日后,他让人送她离开硝烟弥漫的圣域,在夕阳下,她看见他站在祭坛上,一身孤寂。她咬咬牙,调转马头,在圣域的大门合上之前,又回来了。 含着炽热泪水,她走过九十九级石阶,走到他面前。 她道:“兰沣,我不会离开你,你是我的丈夫,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 他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他说:“你不该回来。可你回来了,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放开你。” “好!” 她以为就凭兰沣的个性,一定会战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没想到他选择了投降,此后,他接受朝廷的册封,做了一个有名无实的侯爷。 她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死很容易,可你怎么办,孩子怎么办,还有全兰族的人怎么办?我们活着,才有机会重建圣域。” …… 故事至此,浣沙无言地望着满园枯尽的楹花树,她能深切感受到兰沣从未离去的爱。她相信,娘亲也是爱他的,从她走过九十九级石阶回到他身边开始,她死去的心已再度被他唤醒。 顿了顿,兰夫人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接着道:“虽然有了浣泠,我也从未停止找你,我几乎找遍了整个中原,最后得到消息,宇文孤羽全家被人一夜之间灭门,我痛不欲生,一病不起。” 浣沙终于明白当年娘亲为什么会患了重病,为什么会没了求生的意念——正是因为这个消息。 “直到四年前,有人告诉我江湖中有个叫宇文楚天的少年可能是孤羽的儿子,他还有个妹妹叫宇文落尘,可能就是我失散的女儿。我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派人四处打听你们兄妹的底细,当我确认你就是我的浣沙,我迫不及待地想早点见到你。我日夜兼程赶去见你,谁知却看见你纵身跳下万丈悬崖,摔得血肉模糊,幸好你还有一丝气息尚存,巫莪婆婆才能用水泉珠救活你……” “我跳崖时,身边可有其他人?” “有,陆穹衣在,宇文楚天也在,宇文楚天看见你跳下悬崖,悲痛欲绝,本要随你一起跳下去,濯光山的魏苍然及时将他打晕,才阻止了他。后来我和魏苍然去悬崖下找到你,发现你在水潭边,血肉模糊,也不知还能不能救活。魏苍然劝我不要告诉宇文楚天,一来你若无法救活,他必定再无生念,二来,既然你宁死都不愿与他共处,那么你们相见不如不见。我答应了魏苍然,魏苍然才答应帮我找到可以救你的水泉珠。” 浣沙终于懂了:“所以,我醒来之后,您便将我带回侯府,没有告诉宇文楚天一切,让他以为我已死了。” “是的。可宇文楚天还是找到了你,他得知你已忘记他,说不会强求什么,只想留在侯府,与你共处几日,他便别无所求。我见他对你情真意切,才答应了他。这些时日的相处,我也看得出,他待你确是全心全意,你有这样一个哥哥,我也欣慰。” “娘,您可知我为何会失去那段记忆?” 兰夫人摇摇头,摸着她的鬓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