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画,预言!(求订阅求月票!)-《明克街1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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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还想再等等;

    卡伦坐起身,拿起了放在枕头下的笔记本,抽出了夹在封面上的笔。

    翻开最新的空白页,

    在下笔前,他停顿住了。

    因为他清楚,自己将写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很多时候,人的思想是自由的,虽然会有亵渎神灵的罪过,但与落于文字相比,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当你写下文字时,不管是何种形式,在你落笔的刹那,注定产生会被别人阅读到的可能。

    只不过这种迟疑并未持续太久,卡伦开始落笔,写了一个标题:

    “神启,其实是一场骗局。”

    “人,连自己都能欺骗,神就不可以么?”

    写到这句话时,卡伦的笔尖在这段文字上微微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在这段文字上划上了一道横线,但并未加上第二条和第三条,没有将这句话给涂抹掉。

    继续写:

    “神会遮住你的双眼,告诉你,前方是万丈悬崖;

    神会捂住你的耳朵,告诉你,四周厉鬼在嘶吼;

    神会抹去你的四肢,告诉你,你是孤独,你是彷徨,你是无助;

    神会让你哭,因为他的手中正好有擦泪的手帕;

    神会指引迷途的你正确的方向,却从不告诉你,你其实本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如果自出生起,告诉你天是黑的,草是蓝的,云是红的;

    那么,在你的认知里,天就是黑的,草就是蓝的,云就是红的。

    你是对的,因为你会说天和大海都是一个颜色,草和树荫是一个颜色,云和白沙是一个颜色。

    所以,神是没有错的。

    当你选择去信仰和尊奉神时,

    神,就是至高无上的。”

    卡伦停下了笔,过了会儿,又继续写道:

    “神,为什么要说谎?”

    “神,到底在害怕什么?”

    “神,到底是不是所谓的‘神’?”

    忽然间,

    笔尖开始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笔在抖,而是卡伦的手在抖,连带着,卡伦的牙齿,也在打颤。

    他开始不停地深呼吸,

    可越是深呼吸,那种疲惫感就越是沉重;

    他知道,

    自己需要休息了,很需要休息。

    但卡伦还是咬着牙,压着自己颤抖的手腕,写上了最后一句:

    “我成神后,不准有人走我一样的路?”

    写完,

    合上笔记本,

    丢下笔,

    卡伦脑袋一侧,睡着了。

    ……

    “卡伦少爷怎么样了?”老安德森问下楼的尤妮丝。

    “他需要休息,其他都还好。”

    “哦,那就好。”老安德森有些疑惑,“少爷的身体,怎么感觉……”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少爷帮我治疗身体的原因,才导致他透支了。”坐在轮椅上的麦克很愧疚地说道。

    贝德先生说道:“应该是这样。”

    “总之,少爷的身体必须要照顾好,尤妮丝,你多费点心。”老安德森嘱咐道。

    “是,爷爷。”

    “嗯,大家都继续忙吧,葬礼的事不能有耽搁。”

    “好的,父亲。”

    “好的,父亲。”

    待得大家散开后,尤妮丝追上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

    “怎么了?”

    “卡伦让我把这份颜料交给你。”

    “哦,颜料?”

    贝德从自己女儿手中接过了颜料,在握在手里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但他还是强撑着平静道:

    “等卡伦少爷醒来,我会亲自去谢谢他。”

    “他想让父亲帮他画一幅画,我觉得这款颜料,应该是酬谢。”

    “哦,是么,我知道了,当然没问题的。对了,需要辛苦你去女仆管家那里再看一下她们把银器收拾得怎么样了。”

    “我知道了,父亲。”

    看着自己女儿走开后,贝德先生攥着颜料急匆匆地走入地下室,用钥匙打开自己画室的门,然后又马上将它反锁。

    家里的仆人,哪怕是家人,其实都不会进入他的画室,但这把锁不是为了防外人进来,而是给自己的一种心理暗示。

    贝德在空白的画架前坐下,扭开手中的颜料,开始在颜料盘上配色,准备完毕后,马上开始作画。

    他作画的速度很快,几乎不用思考也不用停顿,与其说他是在画画,倒不如说他是在将自己脑海中的“底片”洗出来。

    很快,

    画面开始逐渐呈现出来。

    艾伦古堡,古朴大气的建筑;

    重点和主视角在门口,台阶上,坐着一个金发年轻人,像是在打盹,但表情是带着挣扎与痛苦;

    年轻人前后,各自站着一个人,将他保护起来。

    伴随着作画的深入,每个人物形象都开始变得清晰起来,这其实就是先前站在那里的贝德先生自己的视角。

    卡伦坐在台阶上“神启”以及周围站着的其他人。

    甚至,远处正在忙碌的仆人,乃至于连角落处的那只猫和那条狗也都被贝德先生画了进去。

    画到这里时,贝德先生放下画笔,站起身;

    他开始紧张地在画架前来回走动,甚至开始啃咬起了自己的指甲。

    “哪里变了,哪里不对了,不应该的,不对的。”

    贝德先生开始自言自语,像是陷入了某种癔症。

    忽然间,

    他走到一幅被白布遮住的画前,掀开了白布。

    这幅画中,画的也是艾伦庄园,但天空却是血色的,下方则是完全黑暗的。

    庄园内,很多人倒在地上,面露痛苦与哀嚎之色,窗户位置,也有很多人想要逃离,却又被一股莫名的东西在向后拽。

    这是一幅人间惨剧,不,是艾伦庄园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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