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拜拜[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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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响想蹭茭白的脸颊,后面的衣服突然被抓住,他被那股力道扯到了一边。
“到我了。”章枕在郁响跳脚前说。
郁响没争执,他知道瓜瓜需要鼓励,自己没有,就换人。
总有人会说。
然而章枕不是那个人,他能打一天的拳,却不能熬一碗心灵的鸡汤。
“茭白,人活一世,都不容易。”章枕憋半天憋出一句,“你才十九,人生还长。”
章枕的思绪不怎么聚拢,有点散了,不知要往哪飘,他还在说:“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切,所有,都是你死时的那样,不会再有第二种可能。”
“想开点,看淡点。”章枕搓搓手背的指骨,那上面的淤血是他击打树干导致的,他用力按两下,叹口气,音量很轻地说,“活下去吧,今后有困难跟我说,能帮的,我尽量。”
这是章枕对过命兄弟才有的承诺。
他给了这个接触不算多,却让他记忆松动的青年。
茭白听不清章枕的声音,只看见他头像上的那些色块都暗淡了下去。
就像是被人用漂白粉漂掉了一层颜色。
又老又旧。
章枕纤长的睫毛盖住桃花形眼睛,不着四六地说了一句:“我打算继续查一件事,换个角度查,我既希望是我猜的那样,又不希望是我猜的那样,很矛盾。”
这次凑近的茭白一字不漏地听着了,他瞥瞥章枕眼里的纠结苦恼,老神在在地嘀咕:“那就先查呗。”
“没准查完了,发现想法不是自己原先的二选一,是第三种。”
“我决定了,我今天就查!”章枕的眼神坚定,他看一眼病态浓重的青年,“茭白,你要见你得养父母吗?”
茭白的脸色一变,千万别!
“你神经病吧。”郁响炸起来,“瓜瓜哪有家人,那都是水蛭,吸他血的,他们要是来了,那副嘴脸也是表现出来的,为了弄到更多的钱,恨不得把瓜瓜往沈家塞!”
章枕很抱歉地摸了摸鼻尖:“是我考虑不周。”
茭白不觉得章枕这么胡来,他怀疑章枕是想以毒攻毒?
那就不必了。他怕自己被恶心死。
茭白最恶心的场面还是发生了,就在中午。
沈寄的人把礼珏从三中带过来,礼珏还不是自己来的,他带了一个消息。
这位天真的,坑死人不偿命的主角受,抽泣着说他已经给老婶打电话了,他们下午的车过来。
老婶就是茭白原身的养母,吸血大王。
茭白要呕血了。
这他妈的是什么人间疾苦?
“小秋哥哥,你到底摊上什么事了啊?”礼珏哭着说,“昨晚快零点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
“沈先生要我陪陪你,我也想陪你,我都跟学校请假了,可他不准我陪床。”礼珏的语气里有一丝小小的怨气,还有迷茫。
“为什么走廊上都是沈家的保镖?小秋哥哥,你跟沈先生是什么关系啊?恋人吗?”
礼珏自问自答:“不太像。”
“我来的时候还刷到沈先生的新闻,说他有几处豪宅都养着人,如果他在和你处对象,那不应该打发走所有人,好好对你吗?”
茭白没怎么听礼珏的纯真语录,他发现自己和对方的活跃度破零了,一路上涨,过10,20,停在27的位置。
这是礼珏对他的好奇。
源自于他和沈家的牵扯,沈寄对他的态度。
活跃度不全是直接和他接触来的,就好比岑景末那部分一样。
茭白再看礼珏的头像,结婚证上还是他和沈而铵的合照。
礼炮时不时地爆一下。
沈而铵都生死不明,礼珏内心的初恋种子和对婚姻的向往之花依旧生机勃勃。
礼珏碎碎叨叨地和茭白讲了一会话。
病房的门徒然从外面推开,处理完公务过来的沈寄出现在门口:“出去。”
礼珏赶忙止住哭声,瑟缩地往外走,他咬住下唇,攥着手断断续续地说:“沈,沈先生,我哥哥就……就拜托您……”
他没说完,肩膀就被暴力一推,紧接着,门在他身后关上。他踉跄着扶墙站稳,满脸呆傻。
礼珏擦了擦眼睛,恍惚着拿手机联系老婶他们。
等小秋哥哥的家人到了,看到他那样,不知道得多伤心。
病房的空气里有花香。
早上章枕送的。
沈寄的无名火烧到了他的理智和疲惫,他把鲜艳的花枝全抓出来,随意丢垃圾篓里,再叫陈一铭另买一捧,不是送来医院,而是送到熙园。
听了个过程的茭白没表情,他要被搬到熙园了。那个小情们都住不进去,他就该感恩戴德的地方。
他也是搞不懂,人跟人非得放一块儿比吗?那些小情们眼巴巴地望着,他不巴望就是欲擒故纵,作,得了便宜还卖乖。
“国外的专家团队明天就能到。”
沈寄的声音让茭白思绪回笼,他眼一瞥就看见了皮卡丘。
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了那件外套,搭在手上。
公孔雀求偶一般的各种卖弄已经不做了,活跃度却没降,快到90了。
茭白还搞不清皮卡丘的变化代表什么,就听见了电子音提醒,沈寄的活跃度满百。
他猛地睁大眼睛。
列表上排在第二的沈寄消失不见。
而分组里的最后一个,
→一生难忘组0/0变成了1/1。
同时那个分组名称旁边,还显现出一个小小的黑色备注:最熟悉的陌生人。
茭白:“……”
这备注什么意思?最熟悉的陌生人通常不是前任的别名吗?为什么会按在沈寄头上?
茭白有种很恶心的预兆。
就在这时,沈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的,本子。
你妈的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本子吧?
茭白再去瞪分组备注,他的头顶心都要烧起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去他妈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还一生难忘,疯了吧他。
“看到了吗?”沈寄翻开本子,将内页面向昏迷的人,“小沈太太。”
茭白干呕。
他还昏迷着,就成了有夫之夫了,狗血世界登记都不需要活人到场的是吧?!
沈寄把小本子转过来,不知怎么,神色骤然一沉。
茭白走近点瞟了眼,表情顿时变得五彩纷呈。
夫妻双方是沈寄和……王初秋。
这还不是最搞笑的,最搞笑的是,沈寄也是才发现。
这就是说,小本子不是他去拿的,是老太太给他的,他拿到手都没翻开看就揣过来了。
茭白笑累了,他窝一边,恹恹地耷拉着眼皮。
八分之一完成了,并没有自以为的高兴,还有七分工作要做。
待会身体被搬走,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跟着,他宁愿还留在这间病房里。等到二十四小时的最后一秒再回身体里。
“妈,本子上的登记人名字为什么是王初秋,不是茭白?”沈寄站在病床前拨打老宅的电话,开口就是不满的质问。
那头的老太太不知给了什么在她看来很合理的说法,沈寄面上不屑,却也没多费口舌。
反正都是一个人。
按理说是这样,可沈寄看着和他并排的王初秋三个字,心里头有点疙瘩。这名字一股消沉味,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沈寄来一趟就是把本子给小狗看的,哪怕他还昏睡着。
病房的消毒水味和一堆器材让沈寄心烦,他没多待就离开了。
走廊的陈一铭恭声道:“董事长,那几个养了挺长时间的男孩子要遣散吗?”
沈寄脚步不停:“留两个贴心的。”
陈一铭没丝毫意外。
董事长动心了,喜欢上了又如何,即便是爱上了谁,也不会做一个每天下班回家陪媳妇,完全不应酬不消遣的人。
上流社会有个认知——爱和性是分开的。
当晚,跟着身体去了熙园的茭白趴在地毯上,幻想着未来熬时间的时候,他不知道老宅举办了一场婚宴。
参加的只有一个当事人。
被邀请的宾客不多,都是沈家来往频繁的商友。
戚以潦是沈寄第一个邀请的,他来得最早,酒过三巡,笑意就没下过唇角。
似乎很替老友高兴。
沈寄给戚以潦看结婚证。
戚以潦放下酒杯,伸手去接,他瞧了半天:“照片上的小白是几年前的吧。”
“嗯。”沈寄一口灌下去小半杯酒,合成的结婚照,一半是今年上半年的他,一半是几年前的茭白。
都不是现在的模样。
“新人怎么跟旧人似的,多不吉利。就连名字也是旧的,像和他无关。”戚以潦把结婚证还给沈寄,笑笑,“不过你也不信这一套。”
沈寄将结婚证扔给陈一铭,听老友问:“人还昏迷着,你不等他醒来再办?”
“医生的检查结果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寄面无表情,“等他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老太太急,没问过我,直接就弄好了。”
戚以潦笑问:“他要是一辈子都不醒,你配偶的那一栏也是他?”
沈寄冷哼:“不过一个摆设罢了。”
戚以潦的手臂搭在二楼的护栏上面,俯视大厅的金灯红酒和虚伪寒暄:“一座牢笼啊。”
“老沈,那孩子也许不是欲擒故纵。”戚以潦不轻不重道。
“不是欲擒故纵是什么?”沈寄冷了脸。
戚以潦解了一颗衬衣扣子,露出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什么原因引发的发干喉结:“白天的时候,你一进病房,他的求生意念都下降了,我看他挺……”
沈寄犹如被戳到肺管子,他指间的酒杯差点砸过去:“阿潦,我和我太太的事,你参与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戚以潦皱眉。
沈寄盯着跟自己一般高的老友,想起早上种种,突兀道:“他在兰墨府期间,你用他了?”
“是不是?”不等戚以潦开口,沈寄就将酒杯丢在旁边的桌上,他在酒液四溅中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戚以潦还是那副和雅姿态,眉眼间都是漫不经心的神态,但他的威压却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电梯口的老太太把佣人打发走,她面色不解地注视护栏前的小儿子,和他结交多年的至交。
两人之间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转着轮椅靠近一点,隐约从小儿子口中听见了一个人名,她松垮的脸上露出一抹厌恶和吃惊。
怎么又是为了医院那个年轻人。
孙子现在都还下落不明,这对关系要好的老友又头一回对立上了。
那祸害的劲头这么猛,真的是大师说的福星吗?别不是哪里出了错,要把她沈家煞了吧?
老太太掐了掐佛珠,不知在考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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