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六十九回-《玉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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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耐烦,看他一眼。
“咦,你后头?”
徐若麟没应。只是忽然指着她身后这么来了一下。初念下意识随他所指转头,发现空无一物,顿悟被他骗了。气恼地扭头回来,刚要负气说不去了,脸颊处一热,人已经落入他怀里,唇也立刻被他含住了。
他一只臂膀紧紧抱着她,另手捧住她脸,低头热烈地吻她,蛮舌缠住她丁香小舌不放。她尝到了他嘴里刚喝过余药微苦,鼻息里也满是那种淡淡苦香。他臂弯里扭了片刻后,便放弃了,任他咂吮着两人津液相渡。等从他口中渡来那种苦味渐渐泛出余甘之时,他终于啵一声地松开了她。见她双颊通红,娇喘吁吁,樱唇还泛着湿润闪亮,一双美目里含了七分气恼三分羞,正瞪着自己,忙摇手告饶:“太医杀人不用刀,十斤黄连就要人倒!那药太苦了!简直苦死人!你瞧我这么听你话,一口就喝了下去,你就当是奖赏我吧!”
初念便是心里对他有再多不满,此时也是气不起来了。抬手握拳,咚地一声捶他胸膛,娇声斥道:“没见过你这样厚脸皮人!”
她口中虽骂他,眼中却分明隐隐含了笑意,这一记粉拳又捶得他全身皮痒。自己一番装痴扮呆,后可算引得美人不吝一笑。徐若麟此刻简直比打了个胜仗还有成就感。笑道:“我陪你回房,准备出门。”
“带果儿一起去吧。”
初念想了下,道。
徐若麟一怔,踌躇不语。
“怎么,你不乐意?”
她撅了下嘴。
“乐意,乐意!只要你发话了,怎么样都行。”徐若麟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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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儿得知父亲和早上刚见过继母一道外出竟会带上自己,简直要乐疯了。催着宋氏绿苔飞把自己收拾好了,便等了正屋前。片刻后,看见他们从屋里并肩而出,已经换了身装扮。父亲头戴偃月冠,脚踏皂文履,继母戴了顶薄纱帷笠,身罩披云巾,纱巾还没放下,拢簪发顶。虽都是一副随意装扮,二人相携而出时,父亲高大英伟,衬得伴他身侧继母愈发娇小可人,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果儿看得发呆,直到初念朝她招手,才回过了神,到了父母跟前,带了些羞涩地见礼,被初念牵住了手。
徐若麟命人往司国太和廖氏处转了太医话,便携妻女出门。虽不过是场郊外短途出行,携带物件却也齐备。坐毡、衣匣、置了饮食提盒,以及装了各色不时之需备具匣,带了宋氏绿苔静云碧霭四人,另两个小厮,自己和小厮骑马,女眷们分坐两辆车,出了北门往数里之外神烈山畔后湖去。
正是深秋时节,湖畔芙蓉夹岸,山色倒映着湖光,秋色与晴空争妍。下月初又正是皇帝登基恩科开考日子,天下读书人纷至沓来。湖畔堤岸,到处可见士子游踪。
徐若麟带初念和果儿爬了段缓坡山路,见她二人薄汗淋淋,便领到了近旁碧云寺中小憩。并未报上自己身份,只以寻常香客之名而入。供了香火钱后,叫宋氏绿苔她们陪着果儿,自己便携初念转到了后山报恩塔脚下。
报恩塔八角十三层,高达数十丈。数百年来,便一直这般矗立碧云寺后山之上。只是如今风雨侵蚀,早不复当年香火旺盛时威严之貌。如今塔身灰黑,塔顶长满高高瓦松草。塔身飞檐翘角处残挂着几只长满绿苔铜铃。一阵风过,风中铃声依旧清越,仿似向难得前来凭吊之客默默诉说当日风华。
徐若麟仰头望了眼直冲云霄塔顶,低头对初念笑道:“我听说,当年这里香火盛时候,传说有缘之人只要携了诚心一步步登上塔顶,将香火和心愿供阁楼菩萨面前,菩萨便会佑护。后来大约不见灵验,又或有缘之人太少,终于渐渐被弃。咱们要不要上去,看看是不是传说中有缘之人?”
他说完,没等初念应答,握了她手便拾级而上,推开破败木门,领她沿着木梯盘登而上。
初念随了他,一直往上旋绕攀登。脚下是咯吱作响木梯,空气里布满尘螨气味。但是午后那充满了舞动微尘阳光,却从每一层开出拱门洞上静静射了进来,照着她跟随他不断上攀脚下之路。
四周是如此安静。金色午后阳光里,除了身畔他平稳呼吸声和她跟随他脚步声,她再也听不到别声音了。
她仿佛被这种前所未有奇异宁静感动了。爬着,爬着,忽然就生出了一种想流泪冲动。
“累了吗?”
爬到一半时候,他停了下来,回望已经气喘吁吁她。
她用衣袖擦了下额头汗,顺势掩去眼中已然成形泪意,朝他笑了下:“我能行。”
前世,今生。这大约是第一次,这个男人这个名叫司初念女人脸上,看到这种仿佛发自内心微笑。
他怔了下,点点头,回她一个笑容,加用力地握住她手,然后继续牵着她往上。
初念跟着他绕啊绕,不知道绕了多少圈,只知道后他终于停下来时,自己身子一晃,要不是他及时扶了一把,差点就要摔倒地。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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