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全真五子都是一惊,心想倘若师叔出口答允,便不能处置赵志敬了。丘处机急道:“师叔,此人罪大恶极,万不可饶。”周伯通将头贴在地下,向着钟内只叫:“喂喂,千万不可吃了蜜浆!”刘处玄道:“师叔,不必理他!你要蜜浆,并不为难。咱们今日已与龙姑娘释愆解仇,待会可到古墓去求几瓶来。龙姑娘既肯给你第一瓶,再给你十瓶八瓶也不为难!”周伯通摇头道:“未必,未必!”心想:“你道这瓶蜜浆是她给的吗?是我偷来的。她离藏经阁时匆匆忙忙,不及携带,若问她再要,她未必便给,纵然给了,也必让你们拿去当药吃了,那里还有我的份儿?” 只听一阵轻轻的嗡嗡之声,五六只玉蜂从院子中飞进后殿,殿门关着,在长窗上不住碰撞,无法觅路出去。周伯通心念一动,说道:“赵志敬,你拿去的只怕并非玉蜂蜜浆。”赵志敬急道:“是的,是的,为什么不是?”周伯通道:“好,那你将瓶塞拔开,让我闻一闻再说。倘若不是,不用多说废话。”赵志敬忙拔开瓶塞,道:“你闻呀,难道不是?”周伯通鼻孔深深吸气,道:“唔,唔,好像不是!待我再闻几下。” 赵志敬双手紧紧抓住玉瓶,生怕他掀开巨钟,夹手硬夺,口中只道:“你闻这股甜香,闻这股甜香!”玉蜂蜜浆芳香无比,瓶塞一开,便即满殿馥郁。周伯通打了个喷嚏,笑道:“我伤风没好,鼻子不大管用!”一面转头向丘处机等挤眉弄眼。赵志敬也猜到他是在使缓兵之计,说道:“你如伸手碰一碰铜钟,我便把蜜浆吃个精光。”这时几只玉蜂已闻到蜜香,飞到了钟边。周伯通袍袖一挥,喝道:“进去叮他!”玉蜂未必便听他号令,但钟底传出的蜜香越来越浓,果然嗡嗡数声,从钟底的空隙中钻了进去。 只听得赵志敬大声狂叫,跟着当的一响,香气陡盛,显是玉蜂已刺了他一针,而他失手打碎了瓶子。周伯通大怒,喝道:“臭牛鼻子,怎地瓶子也拿不牢?”待要上前掀开巨钟,后院中剩下的玉蜂闻到蜜香,纷纷涌进,都钻进了钟底。周伯通吃过玉蜂的苦头,倒也不敢走近。但见钻入钟底的玉蜂越来越多,巨钟之内又有多大空隙,赵志敬身上沾满蜜浆,一举手一摇头都碰到玉蜂,身上已不知给刺了几百针。众人初时还听到他狂呼惨叫,过了片刻,终于寂然无声,不知是否中毒过多,死活难知。 周伯通一把抓住刘处玄的衣襟,道:“好,处玄,你去向龙姑娘给我要十瓶八瓶蜜浆来罢。”刘处玄皱起眉头,好生为难,他适才只求周伯通不可贸然答允赵志敬饶命,以致把话说得满了,其实全真五子以一招“七星聚会”合力打伤小龙女,伤势未必能愈,怎说得上“释愆解仇”四字?这时给周伯通扭住胸口,只得苦笑道:“师叔放手,处玄去求便是!”转身向后山古墓走去。 丘处机等知道此行甚为凶险,倘若小龙女平安无事,那还罢了,连要蜜浆都能成功,但若伤重而死,不知将有多少全真弟子要死在杨过手里,齐声道:“大伙儿一起去。” 那古墓外的林子自王重阳以来便不许全真教弟子踏进一步,众人恪遵先师遗训,走到林缘而止。丘处机气运丹田,朗声道:“杨少侠,龙姑娘的伤势还不妨事么?这里有几枚治伤的九转灵宝丸,请来取去。”周伯通低声道:“是啊,是啊!要人家的蜜浆,也得拿些什么去换!”隔了半晌,不听得有人回答。丘处机提气又说了一遍,林中仍寂无声息,举目往林中望去,阴森森浓荫匝地,头顶枝桠交横,地下荆棘丛生。 刘处玄和郝大通沿着林缘走了一遍,浑不见有人穿林而入的痕迹,看来杨过和小龙女并非回到古墓,而是下终南山去了。众人又喜又愁,回到重阳宫中,喜的是杨龙二人远去,愁的是小龙女如若不治,全真教实有无穷后患。那老顽童也是一般的又喜又愁,愁的自是为了取不到玉蜂蜜浆,喜的却是不必和小龙女会面,以免揭穿他窃蜜之丑。 全真五子虽在终南山上住了数十年,却万万猜想不到杨过和小龙女到了何处。 杨龙二人在玉蜂掩护下冲向后院,奔了一阵,见一座小楼倚山而建,杨过知是重阳宫要地之一的藏经阁,抱着小龙女拾级上楼。两人稍喘得一口气,便听得楼下人声喧哗,已有数十名道人追到,但怕了玉蜂,不敢抢上。 杨过将小龙女放在椅上坐稳,察看周遭情势,见藏经阁之后是一条深达数十丈的溪涧。山涧虽深,好在并不甚宽,他身边向来携带一条长绳,用以缚在两棵大树之间睡觉,以稍慰相思之意,于是将长绳一端缚在藏经阁柱上,拉着绳子纵身窜跃,荡过涧去,拉直了绳子,将另一端缚在一棵大树上,然后施展轻身功夫从绳上走回。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