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欧阳锋焦躁起来,骂道:“小丫头,我答应了放你走,你又啰唣什么?”黄蓉道:“我却不爱走啦。欧阳伯伯,你把这惹厌的瞎子赶走,我好陪你说话儿解闷。可别伤了他。” 欧阳锋心想:“你不走最好,这瞎子是死是活跟我有甚相干?”大踏步上前,伸手往柯镇恶胸口抓去。柯镇恶横过枪杆,挡在胸前。欧阳锋振臂格出,柯镇恶双臂发麻,胸口震得隐隐作痛,呛啷一声,铁枪杆直飞起来,戳破屋瓦,穿顶而出。 柯镇恶急忙后跃,人在半空尚未落地,领口一紧,身子已让欧阳锋提起。他久经大敌,虽危不乱,左手微扬,两枚毒菱往敌人面门打去。欧阳锋料不到他竟有这门败中求胜的险招,相距既近,来势又急,实难闪避,当即身子后仰,乘势力甩,将柯镇恶从头顶挥了出去。 柯镇恶从神像身后跃出时,面向庙门,给欧阳锋这么一抛,不由自主的穿门而出。这一掷劲力奇大,他身子反而抢在毒菱之前,两枚毒菱飞过欧阳锋头顶,紧跟着要钉在柯镇恶自己身上。黄蓉叫声:“啊哟!”却见柯镇恶在空中身子稍侧,伸右手将两枚毒菱轻轻巧巧的接过,他这听风辨形之术实已练至化境,竟似比有目之人还更清楚利落。 欧阳锋喝了声采,叫道:“真有你的,柯瞎子,饶你去罢。”柯镇恶落下地来,犹自迟疑。黄蓉笑道:“柯大爷,欧阳伯伯要拜我为师,学练九阴真经。你还不走,也想拜我为师么?”柯镇恶知她虽说得轻松自在,其实处境险恶之极,站着只不肯走。 欧阳锋抬头望天,说道:“天已大明了,走罢!”拉着黄蓉的手,快步出门。黄蓉叫道:“柯大爷,记着我在你手掌里写的字。”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人已在数丈之外。 柯镇恶呆了良久,耳听得乌鸦一群群的扑入古庙啄食尸身,跃上屋顶,摸到了铁枪。拄枪在庙顶呆立片刻,心想天地茫茫,我这瞎子更到何处去安身?忽听得群鸦悲鸣,扑落落的不住从半空跌落,原来群鸦食了杨康尸身之肉,相继中毒而死,不由得叹了口长气,纵下地来,绰枪北行。 走到第三日上,忽听空中雕唳,心想双雕既然在此,只怕靖儿亦在左近,当下在旷野中纵声大呼:“靖儿,靖儿!”过不多时,果听马蹄声响,郭靖骑了小红马奔来。他与柯镇恶在混战中失散,此时见师父无恙,欣喜不已,不等马停,便急跃下马,奔上来抱住,连叫:“大师父!” 柯镇恶左右开弓,打了他两记耳光。郭靖不敢闪避,愕然放开了手。柯镇恶左手继续扑打郭靖,右手却连打自己耳光。这一来郭靖更加惊讶,叫道:“大师父,你怎么了?”柯镇恶骂道:“你是小胡涂,我是老胡涂!”他连打了十几下,这才住手,两人面颊都已红肿。柯镇恶破口将郭靖与自己痛骂半天,才将古庙中的经历一一说了出来。 这中间原委曲折甚多,郭靖思索半天,这才从头至尾的明白了,不由得又惊又喜,又心疼又惭愧,又是悲伤,心想:“原来真相如此,我当真错怪蓉儿了。”柯镇恶喝道:“你说咱俩该不该死?”郭靖连声称是,又道:“是弟子该死。大师父眼睛不便,可怪不得你。”柯镇恶怒道:“他妈的,我也该死!我眼睛瞎了,难道心里也瞎了?”郭靖道:“咱们得赶紧想法子搭救蓉儿。”柯镇恶道:“她爹呢?”郭靖道:“黄岛主护送洪恩师到桃花岛养伤去了。大师父,你说欧阳锋把蓉儿带去了那里?” 柯镇恶默然不语,过了一阵方道:“蓉儿给他捉了去,就算不死,也不知给他折磨成什么样子。靖儿,你快去救她,我是要自杀谢她的了。”郭靖惊叫:“不行!你千万别这么想。”只是他素知师父性情刚愎,不听人言,说死就死,义无反顾,说道:“大师父,请你快到桃花岛报讯,请黄岛主急速来援,弟子决不是欧阳锋对手。” 柯镇恶一想不错,持枪便行。郭靖恋恋不舍,跟在后面。柯镇恶横枪打去,骂道:“还不快去!你不把我乖蓉儿好好救回,我要了你小命。” 郭靖只得止步,眼望着师父的背影在东边桑树丛中消失,实不知到那里去找黄蓉,思索良久,策马携雕,寻路到铁枪庙来。只见庙前庙后尽是死鸦,殿上只余一摊白骨残尸。 郭靖虽恨杨康戕害五位师父,但想他既已身死,怨仇一笔勾消,念着结义一场,捡起骸骨到庙后葬了,拜了几拜,祝道:“杨兄弟,你若念我今日葬你之情,须当佑我找到蓉儿,以补你生前之过。” 此后郭靖一路打听,找寻黄蓉的踪迹。这一找就是半年,秋去冬来,冬尽春回,他策红马,携双雕,到处探访,问遍了丐帮、全真教,以及各地武林同道,黄蓉的音讯竟半点俱无。想到这半年中黄蓉不知已受了多少苦楚,当真心如刀割,决心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到。他一赴中都,二至汴梁,三去桃花岛,黄药师固然没见到,连完颜洪烈竟也不知去向。丐帮群丐听得帮主有难,也全帮出动寻访。这一日郭靖来到归云庄,见庄子已烧成一片白地,不知陆乘风、陆冠英父子已遭到了什么劫难。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