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沐剑声道:“贵会韦香主在这里吗?在下要亲口向他道谢。韦香主大恩大德,敝处上下,无不感激。”陈近南还不知原因,奇道:“韦小宝小小孩子,小公爷如此谦光,太抬举小孩子了。”只听一人大声道:“在下师徒和这刘师侄的性命,都是韦香主救的。韦香主义薄云天,在下曾向贵会钱师傅说过,贵会如有驱策,姓吴的师徒随时奉命。”说话的正是“摇头狮子”吴立身。 陈近南不明就里,问道:“钱兄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钱老本陪着吴立身等三人同去沐剑声的住处,当下便给留住了酒肉款待。然后沐剑声、柳大洪亲自率同众人,请钱老本带路,到天地会的下处来道谢,没料到总舵主驾到,这时听陈近南问起,便简略说了经过,说道韦香主有个好朋友在清宫做太监,受了韦香主之托,不顾危险,将失陷在宫里的吴立身等三人救了出来。 陈近南一听,便知什么韦香主的好朋友云云,就是韦小宝自己,心下甚喜,笑道:“小公爷、柳老爷子、吴大哥,三位可太客气了。敝会和沐王府同气连枝,自己人有难,出手相援,那是理所当然,说得上什么感恩报德?那韦小宝是在下的小徒,年幼不懂事,只是于这‘义气’二字,倒还瞧得极重……”说到这里,心下沉吟:“小宝混在清宫之中,本来十分隐秘,只盼他能刺探到宫中重要机密,以利反清复明大业。既做了这等大事出来,江湖上迟早会知道,若再向沐王府隐瞒,便显得不够朋友了。” 吴立身道:“我们很想见一见韦香主,亲口向他道谢。” 陈近南笑道:“大家是好朋友,这事虽然干系不小,却也不能相瞒。混在宫里当小太监的,就是我那小徒韦小宝自己。小宝,你出来见过众位前辈。” 韦小宝在厅壁后应道:“是!”转身出来,向众人抱拳行礼。 沐剑声、柳大洪、吴立身等一齐站起,大为惊讶。沐剑声等没想到韦香主就是小太监;吴立身、敖彪、刘一舟三人没想到救他们性命的小太监,竟然便是天地会的韦香主。 韦小宝笑嘻嘻的向吴立身道:“吴老爷子,刚才在皇宫之中,晚辈跟你说的是假名字,你老可别见怪。”吴立身道:“身处险地,自当如此。我先前便曾跟敖彪说,这位小英雄办事干净利落,有担当、有气概,实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鞑子宫中,怎会有如此人才?我们都感奇怪。原来是天地会的香主,那……嘿嘿,怪不得,怪不得!”说着翘起了大拇指,不住摇头,满脸赞叹钦佩之色。 “摇头狮子”吴立身是柳大洪的师弟,在江湖上也颇有名声。陈近南听他这等称赞自己徒弟,心中大喜,笑道:“吴兄可别太夸奖了,宠坏了小孩子。” 柳大洪仰起头来,哈哈大笑,说道:“陈总舵主,你一人可占尽了武林中的便宜。武功这等了得,声名如此响亮,手创的天地会这般兴旺,连收的徒儿,也这么给你增光。”陈近南拱手道:“柳老爷子这话,可连我也宠坏了。”柳大洪道:“陈总舵主,姓柳的生平佩服之人没几个,你的丰采为人,教我打从心底里佩服出来。日后赶跑了鞑子,咱们朱五太子登了龙廷,这宰相嘛,非请你来当不可。” 陈近南微微一笑,道:“在下无德无能,怎敢居这高位?” 祁彪清插口道:“柳老爷子,将来赶跑了鞑子,朱三太子登极为帝,中兴大明,这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职位,大伙儿一定请你老人家来承当。”柳大洪圆睁双眼,道:“你……你说什么?什么朱三太子?”祁彪清道:“隆武天子殉国,留下的朱三太子,行宫眼下设在台湾。他日还我河山,朱三太子自当正位为君。” 柳大洪霍地挺身,厉声道:“天地会这次救了我师弟和徒弟,我们很承你们的情。可是大明天子的正统,却半点也错忽不得。祁老弟,真命天子明明是朱五太子。永历天子乃大明正统,天下皆知,你可不得胡说。” 陈近南道:“柳老爷子请勿动怒,咱们眼前大事,乃是联络江湖豪杰,共反满清,至于将来是朱三太子还是朱五太子登基继统,说来还早得很,不用先伤了自己人和气。大明帝系的正统谁属,自然是大事,可也不是咱们做臣子的一时三刻所能争得明白的。来来来,摆上酒来,大伙儿先喝个痛快。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将鞑子杀光了,什么事不能慢慢商量?” 沐剑声摇头道:“陈总舵主这话可不对了!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我们保朱五太子,决不是贪图什么荣华富贵。陈总舵主只要明白天命所归,向朱五太子尽忠,我们沐王府上下,尽归陈总舵主驱策,不敢有违。” 陈近南微笑摇头,说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朱三太子好端端在台湾。台湾数十万军民,天地会十数万弟兄,早已向朱三太子效忠。” 柳大洪双眼一瞪,大声道:“陈总舵主说什么数十万军民、十数万弟兄,难道想倚多为胜吗?可是天下千千万万百姓,都知永历天子在缅甸殉国,是大明最后一位皇帝。咱们不立永历天子的子孙,又怎对得起这位受尽了千辛万苦、最终死于非命的大明天子?”他本来声若洪钟,这一大声说话,更加震耳欲聋,但说到后来,心头酸楚,话声竟嘶哑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