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花铁干看到这般情景,心下大悔:“水兄弟说得不错,这恶僧果然已真气耗竭,早知如此,我一出手便结果了他性命,又何必吓成这等模样?更何必向他磕头求饶?”自己是成名数十年的中原大侠,居然向这万恶不赦的老淫僧屈膝哀恳,这等贪生怕死,无耻卑劣,想起来当真无地自容。只是他“灵台”要穴被点,须得十二个时辰之后方能解开。血刀僧若不露出真气耗竭的弱点,自己还有活命之望,现下是说什么也容不得自己了。否则一等自己穴道解开,焉有不向他动手之理? 果然听得血刀僧道:“徒儿,快将这人杀了。这人奸恶之极,留他不得。”花铁干叫道:“你答允饶我性命的。你说过不杀降人,如何可以不顾信义?”他明知抗辩全然无用,但大难临头,还是竭力求生。 血刀僧干笑道:“我们血刀门的高僧,把‘信义’二字瞧得犹似狗屎一般,你向我磕头求饶,是你自己上了当,哈哈,哈哈!乖徒儿,快一棒把他打死了!此人留着不死,危险之极。”他对花铁干也真十分忌惮,自知刚才一指点穴,内力不到平时的一成,力道不能深透经脉,这人武功了得,只怕过不了几个时辰就会给他冲开穴道,那时候情势倒转,自己反成俎上之肉了。 狄云不知血刀僧内力耗竭,只想:“适才我杀水大侠,是为了解救他苦恼。这位花大侠好端端地,我何必杀他?”便道:“他已给师祖爷爷制服,我看便饶了他罢!” 花铁干忙道:“是啊,是啊!这位小师父说得不错。我已给你们制服,绝无半分反抗之心,何必再要杀我?” 水笙从昏晕中悠悠醒转,哭叫:“爹爹,爹爹!”听得花铁干这般无耻求饶,骂道:“花伯伯,你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怎地如此不要脸?眼看我爹爹惨受苦刑……我爹爹……爹……爹……”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花铁干道:“这两位师父武功高强,咱们是打不过的,还不如顺从降服,跟随着他们,服从他们的号令为是!”水笙连声:“呸!呸!死不要脸!” 血刀僧心想多挨一刻,便多一分危险,这当儿自己竟半点力气也没有了,想要支撑起来走上两步也已不能,说道:“好孩儿,听师祖爷爷的话,快将这家伙杀了!” 水笙回过头来,见父亲脑袋上一片血肉模糊,死状极惨,想起他平时对自己的慈爱,骨肉情深,几乎又欲晕去。水岱恳求狄云将自己打死,水笙原是亲耳听见,但这时急痛攻心,竟然忘了,只知道狄云一棍将父亲打得脑浆迸裂,胸中悲愤,难以抑制,突觉一股热气从丹田中冲将上来。内功练到十分高深之人,能以真气冲开被封穴道。但要练到这等境界,那是非同小可之事,花铁干尚自不能,何况水笙?可是每个人在临到大危难、大激动的特殊变故之时,体内潜能忽生,往往能做出平时绝难做到的事来。这时水笙极度悲愤之下,体气激荡,受封的穴道竟给冲开了。也不知从那生出来一股力气,蓦地里跃起,拾起父亲身旁的那根树枝,夹头夹脑向狄云打去。 狄云左躲右闪,虽避开了面门要害,但脸上、脑后、耳旁、肩头,接连给她击中了十二三下。他伸手挡架,叫道:“你干什么打我?是你爹爹求我杀他的。” 水笙一凛,想起此言不错,一呆之下便泄了气,坐倒在地,放声大哭。 血刀僧听得狄云说道:“是你爹爹求我杀他的。”心念一转,已明白了其中原委,不禁大怒:“这小子竟去相助敌人,当真大逆不道。”登时便想提刀将他杀了,但手臂略动,便觉连臂带肩俱都麻痹,当下不动声色,微笑说道:“乖徒儿,你好好看住这女娃儿,别让她发蛮。她是你的人了,你爱怎样整治她,师祖爷爷任你自便。” 花铁干瞧出了端倪,叫道:“水侄女,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他知血刀僧此刻没半点力气,已不足为患,狄云大腿折断,四人中倒是水笙最强,要低声叫她乘机除去二僧。那知水笙恨极了他卑鄙懦怯,心想:“若不是你弃枪投降,我爹爹也不致丧命。”听得花铁干呼叫,竟不理不睬。 花铁干又道:“水侄女,你要脱却困境,眼前是唯一良机。你过来,我跟你说。”血刀僧怒道:“你啰里啰唆什么,再不闭嘴,我一刀将你杀了。”花铁干却也不敢真和他顶撞,只不住的向水笙使眼色。水笙怒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第(3/3)页